首页 > 农业新闻 > 三农新闻

那些年,我走过的乡村


  “四季青”的日子结束之后,秋天了,我记得我们到了北京房山县的坨里。我们住在坨里的村子里,被一座古塔所吸引,同学们经常围着古塔看麻雀们飞舞,用手中的弹弓击打这些小生命。也是在坨里,一个调皮的男同学捉住一条小蛇,悄悄放在班主任女老师的饭盒里,女老师打开饭盒,被当场吓得昏倒。顽皮的学生岁月和坨里秋天美丽的景色,以及坨里的柿子树、坨里的红薯、坨里的各种山果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殊的滋味。

  我们主要的工作是收红薯,每天去红薯地里挖红薯,然后把红薯捡到筐里,分头带回村里。我们的主食也是红薯,房东给我们做的红薯花样很多,不光是蒸红薯,还把红薯擦成丝,做成红薯粥,还有红薯干。吃红薯吃到最后,胃里直反酸。改善生活的时候就是一顿金黄的玉米面窝头,窝头就着老咸菜,我们这帮中学生们吃得喷喷香。

  所以那一年坨里的秋天给我留下非常深刻的乡村记忆,而且我们是步行从长辛店的火车站走到坨里的村子里,大家背着行李,十几里的路程把我们累得够呛。

  大约十年前吧,我学习驾驶汽车的时候,曾在房山的一个汽车部队住过一天。期间,我曾到坨里去寻找那昔日的小山村感觉,但是少年时期的记忆已经被现实涂改得面目全非。坨里的城镇化建设十分彻底,我企图寻找那目标显著的古塔,旁边的乡亲们告诉我,那古塔早就已经坍塌了。坍塌的古塔却拥有我矗立鲜明的记忆,我现在能写下怀念坨里秋天的文字,就是一个例证。

  

  云南的村寨

  从军的时候,我的驻地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叫大荒田。“大荒田”三个字肯定是属于乡村记忆的特殊板块,周围的村庄是我们经常出没的地方。其中最重要的一次是我曾经带着一批新兵驻在周围的村庄,一驻就是一个月,我对新兵进行培训的时候也和乡村的房东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当时正是冬日,雨雪霏霏。于是每天晚上好客的房东便燃起一盆炭火,沏得一罐烤茶,同时端来葵花子和花生米,我和我的小新兵们坐在火塘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烤火、聊天。聊天,云南叫“吹牛”,这里的“吹牛”和北方的意义不一样,丝毫不带贬义。

  吹牛的内容很广、很宽,也很泛,因为这些年轻的军人来自地北天南,比如我从北京来,有一个班长家在昆明,还有一个战士来自遥远的哀牢山上的苦聪山寨。所以房东夫妇很高兴,而且他们的两个小儿子更高兴,在他们眼中,我们这一群南腔北调的解放军军人,是最有趣的人。

  云南的农民说起话来,却文雅之至。譬如说某一项活动令人玩得痛快,舒坦,它必定用一个词来形容,叫“安逸”。又如火塘上的火不旺,需要重新点火,北方人就说“火着了吗”,而房东则用一个字“燃”,“火燃了”。一个“燃”字,显出了文化素养。此外,“晚上”这个词,房东换以“夜间”;“吃饭”“开饭”,他用“请饭”来表达一种特殊的情义,这些云南乡村所带来的中国古文化的熏陶让我感到非常惊讶。

  这村子距我的大荒田军营十几公里,沿南盘江而形成一座颇具规模的大村子。房东的祖先们,都是屯垦戍边的军卒,聊起天来,他们都以故乡而自豪,而他们的故乡一律叫做“南京柳树湾高石坎”,我想这应该是明初大规模移民屯垦边疆时一个重要的集散地吧,很像山西洪洞县内的“大槐树”一样。北方洪洞县的“大槐树”是无数北方人故乡的象征,“寻根”一律以此为凭。由此看来,“南京柳树湾高石坎”给予滇中乡村父老的记忆,应该是与“大槐树”属同一类的意象。

  当初那些戍边的军卒们驻扎此地时,肯定有一番拓荒之苦的。而后他们娶妻生子,将刀枪换为锄犁,慢慢地竟繁衍出这么多的村寨来,真是始料所不及。房东告诉我说,这四围山上,曾有过莽莽的森林,在他小时候,还知道有豹子出没于村口,蟒蛇盘踞于江岸,还见过豺狗和麂子。

  说这话时,正值大雪纷飞,掩住了四周光秃秃的山峦,现在的场景是林木稀疏,昏鸦都很少见了。房东的两个小儿子听着父亲讲述童年的见闻,也觉得新鲜。父亲小时候所见到的这些动物,他们大概只能在动物园见到了吧。

  雪一落,春节也追了上来。我们驻在村子里,和农民们度过那古朴的特殊的中国节日。

  村中过春节,众多礼俗都一一免去了。但只留下一项,这是北方绝对少见的一项:以绿松毛铺地。


点击支持一下 共有条评论 红薯 四季青 草原 向日葵
零零教育社区:农/牧/渔/林业:交流

零零农业信息网

http://farm.00-net.com/

| 豫ICP备09039788号

Powered By 零零农业信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