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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永不停顿的追求致敬


  经常有人说,我有你祖父的信,我内心就一直觉得这件事根本不稀罕,我觉得有我们老爷子的信非常简单,因为他闲着就跟我想聊天一样,谁给他写一封信他都会回,而且是很认真地回,包括谁给他提出一个教育方面的问题或者其他问题,像我大伯养牛的问题,他都会很认真地对待。

  他们那代知识分子是很认真的,不像我们身上多少还是有些玩世不恭的地方,我有时候就稀里糊涂的,但我祖父绝对不会稀里糊涂,所以他永远坐在那里写信。我在北京帮他寄信,有时候一天能跑几次邮局,他刚写完就恨不得赶快寄出去。

  然后每天到了差不多下午四五点钟,外面就有人喊“戳~戳~”。那个时候北京邮递员拿信的时候要印章,就会在外面喊“戳”,然后我拿印章出去,就会拿一堆信回来,然后这一堆信就变成他要回的一堆信。

  我想说的是,他的背影对我的影响很大。今天再回头看的时候,这个80多岁的老人坐在那的背影对我是很重要的。

  我父亲过世了以后,我突然发现父亲其实也是这样。我父亲这辈子其实也没写出多少东西来,也没取得过多少文坛的成就,但是做人方面,他也是永远坐在那写东西看东西。写的比看的多,抄过来抄过去的。他有一身坏毛病,写一篇小说或是一篇文章,开头有两句话不对,他就换一张纸又重抄一遍,就是很想写东西。

  我的祖父、父亲,他们的背影对我很有影响,所以我现在也是这样的人,整天就坐在电脑前。我眼睛也不太好,我太太经常喊我要注意眼睛。我现在每一页书都是用电脑在读,这个字都是相当于小二的字号,放大很多。

  我父亲和祖父,包括我伯父都是这样,如果非要说我家的一个家风,那这个确实可以拿出来说一下。他们坐在这其实没有很强的目的,也不励志,也不为了改变什么,或者是表达一种理想,它就是一个习惯,一个日常的状态。

  在《通往父亲之路》这部小说里,我也写到书中的父亲张希夷养牛的一段故事,就是取材于我伯父养牛的经历。

  我的伯父是中国社会里很典型的长子,特别有那种家族的责任感,做事很认真,甚至有时候比我祖父还认真。在干校养牛的时候天天晚上起来给牛倒尿,像养宠物一样地养牛,牛养得干干净净,也养得很肥。

  我写这个事情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褒贬在里面。并不是说我想歌颂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他们那时候的知识分子,拿着高薪,去做这样的事情,原本可以做点更加能够发挥他长处的事情。农民也觉得这个事很可笑,农民对牛的态度和我伯父肯定是不一样的,我写这件事情就是一种纪实的写法。如果再解释的话,就是我们怎么把现实生活中的东西化到自己的小说中间去。

  现在看网络上的各种解释,有的会说这是一种值得尊敬的行为,认真、负责的态度,会跟工匠精神联系在一起。

  时代不一样了,工匠精神同样也不一样。我自己做过4年工人,我对这个东西体会也很深。比如同样是东西坏掉了,我们那个时代讲究的是修,就是依靠技术,把一个旧的东西修好让它可以用。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容易陶醉于这种技术,寻找这种技术,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认,今天这个时代在“修与不修”的选择上已经多元化了。

  因为从商业和产业的角度,商家当然是会推崇“坏了就去换新的”,如果大家的东西坏掉都去修好了,那他们还怎么卖东西?除非像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属于那种不坏到用不了就不会去换掉的。所以我们今天这个时代就会有很多消费的概念,去告诉消费者,东西坏掉就需要被淘汰,就不能用了。

  

  四

  有人说《通往父亲之路》这本书讲述的是中国式父子关系。中国式的父子太多了,严格说我只是写了其中的某一种,我想写的那一种。

  我作品里写的父子关系跟我现实生活体会到的就不一样。比如说我跟我父亲的关系,就跟这个小说里边表述的其实完全是拧着的。

  在小说里,儿子张左和父亲张希夷之间是很沉默的。除了一起去中山陵,还有去干校看望父亲这两件事外,张左对父亲几乎没有更深的记忆。小时候的张左被扔给了外公外婆,所以童年是格外“寂寞”的,在他的成长过程里,父亲的角色也是模糊不清的。

  但我跟我父亲之间的话就特别多,我父亲也不是个很能干的人,但他是一个跟我一样拉开了就能侃的人。我也是这样,你让我正经做个讲演我就特别不行,你让我一脸正气地说话,那就不是我。我父亲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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