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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子女向上 难破教育天花板


 

  两个农民工子女的不同经历

  2008年的夏天,在从事农民工子女艺术教育的久牵志愿者服务社,我访问了一个叫杨洋的女孩。15岁的杨洋,来自四川,很小就随父母来到上海,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街舞高手,与世界各国的街舞高手同台竞技。然而,现实与梦想之间总是存在距离,一个半月后,杨洋进入上海市某职业技术学校就读酒店管理专业。在她看来,这是无可选择的选择,因为一共只有3个专业可供农民工子女选择,除此之外就是数控车床和烹饪。

  这3个专业与杨洋父辈们的职业(饭店服务员、工人、厨师)何其相近,可是,不管杨洋们有多么不情愿,还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把他们推上与父辈相似的生活轨道——杨洋的父母称之为“命运”,而学者们称之为“阶级再生产”。

  杨洋说最希望学习舞蹈或艺术类专业,但学校不同意,因为根据政策,这些热门专业还没有向农民工子女开放,这让她有些沮丧。但是,相比上一届毕业的农民工子女,杨洋们又是幸运的,因为中等职业教育向农民工子女免费开放,是上海市最新出台的政策。

  经过几个月的挣扎、犹豫,杨洋已经学会向生活妥协了:“人有一个目标,固然是好,有目标才有动力嘛!但是动力也要建立在基础之上,所以我觉得应该要先把基础打好,再去追寻梦想!”然而,2008年年底,也就是杨洋入读职校3个月后,由于违反校纪、翘课,杨洋被学校开除了,也不再参加久牵志愿者服务社的合唱活动。

  2013年的夏天,在我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22岁的王新月陪同一个瑞典记者就中国的青少年问题采访我。王新月也是一个农民工子女,来自安徽,是久牵志愿者服务社创始人张轶超最早的学生之一。2011年4月,她收到了美国一所私立预科学校的全奖录取通知书(免两年学费和膳宿费),获得去加拿大分校学习大学预科课程的机会。

  新月来自一个普通的打工者家庭,父母需要负担3个孩子日益增长的教育支出;拿到国外的录取通知书之前,她就读于上海郊区一所成人高中,学校环境非常糟糕。但她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在久牵志愿者服务社的帮助下,考托福,学音乐,最终突破了外部环境的限制。那年暑假,她已经完成了两年的预科学习,申请到加拿大的一所大学,利用假期在一家瑞典电台实习。作为助理的她落落大方,用流利的英语侃侃而谈,对我所提及的学术概念毫不陌生。或许也是因为王新月的激励,久牵后来陆续有张海萌、王泽方、林兰兰、杨紫怡、王雪蒙5位同学被这所学校的不同校区录取。

  两个女孩的故事,一个让人伤感,一个让人欣喜。然而,我不得不说,杨洋的故事更具有代表性,王新月只是一个幸运的例外。

  升学天花板让一些公办学校农民工子女主动放弃学业

  平心而论,上海市对待农民工子女的教育政策在全国特大城市中是相对友好的。中心城区的农民工子女大多可以进入公办学校,不过,一旦某所公办学校开始招收农民工子女,往往会引起本地生源的流失,以至于有些公办学校百分之八九十的学生都是农民工子女;郊区由于教育资源相对紧张,仍然保留了一些农民工子弟学校转化而来的民办简易学校。无论是就读于公办学校还是民办简易学校,每个农民工子女都有一笔来自政府的教育拨款,从而让他们接受免费的义务教育。然而,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教育却仍然很难让农民工子女实现向上的社会流动。

  通过对公办学校和农民工子弟学校的比较研究, 我发现了两种不同的阶级再生产机制:一是存在于公办学校的天花板效应, 二是盛行于农民工子弟学校的反学校文化。

  进入公办学校的农民工子女,相比于农民工子弟学校的学生而言,学习更加勤奋,学业成绩也更优秀。在公办沪城中学,每一个年级有五个班,其中一个全部由农民工子女组成,在初中一、二年级,这个班级的平均成绩一直在全年级居中上游水平,通常排在第二名、第三名;但是到了初中三年级,这个班级的成绩迅速下滑至最后一名。

  其原因就在于,农民工子女在上海不能参加中考,到了初三,他们将不得不选择回原籍继续读书、直接就业,或者在上海就读职业中学、技校或中专(即所谓“三校”)。回原籍实际上就是由流动儿童转变为留守儿童,他们将不得不在亲戚家或学校寄宿,还需要适应新的教材体系和学习节奏,事实上很多孩子回到农村难以适应新的环境,不少人又回到城市;以初中的学历直接就业,往往只能从事最低端的工作;在上海就读“三校”,很多孩子和家长又不甘心,因为职业技术教育在中国的社会评价较低,未来的就业前景也不是十分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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