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家用电器、煤气的普及和广泛使用,人们对秸秆的需求逐渐下降,机械化收割留下长长的茬也难以处理,严重影响下茬作物播种,加上一些地区水稻、小麦种植茬口紧,就地焚烧这才成了无奈之举。“老百姓有时也不想烧秸秆,但秸秆当时的的确确没地方去了。”杜健说道。
2011年,刚参加工作的杜健就投入到官山镇的秸秆禁烧工作中。据他介绍,官山镇当时采取“人海战术”,每年夏收和秋收,镇、村两级干部几乎全员投入,几个人包一个村,24小时驻扎在村里监督巡查。
“一开始农民都比较反对,有时晚上会趁工作人员不注意偷偷焚烧。”杜健介绍,镇里为此自创了土办法,给每位工作人员配备口哨,如果发现哪里起火冒烟了,发现人第一时间吹响口哨,拿起扫帚、铁锹之类的扑火工具赶往火点,附近的工作人员听到后也会一起边吹口哨边跑向火点。“就像长城烽火一样,我们会一个接一个地跑过去,然后及时扑灭,因为一个人去灭火是很危险的。”
扑灭火点还不算完,抓到放火的人后,工作人员会要求放火人加入秸秆禁烧巡查队伍,算是一种惩戒,“大部分农民还是比较配合的,如果有不配合的人,我们会将他带到村部进行口头训诫。”杜健说。
灭火存在风险,放火也一样。周志仍记得,有人烧自家秸秆,风一刮,火势蔓延烧毁了别人家还未收割的麦子,还有人的收割机也因为烧着的秸秆遭了殃。
当焚烧秸秆带来的环境和健康问题日趋严峻,社会对秸秆露天焚烧的关注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原农业部等各部门陆续出台禁烧秸秆的有关文件,“禁烧令”紧了又紧。
现在好了,官山镇免费给农民回收秸秆,通过综合利用给秸秆带来了不小的价值,原先没用的秸秆“变废为宝”,也给当地农民增加了收入。杜健边笑边说:“秸秆有地方去了,又能增收,他们肯定就更主动支持禁烧了。”
可以说,从舍不得烧到一烧了之,再到禁烧,到现在的自发不烧,农民对秸秆的态度经历了巨大转变。纵观全国,近年来,我国粮食生产连年丰收,粮食产量连续7年站稳6.5亿吨台阶,同时,农作物秸秆产生量也逐年递增,2021年,全国秸秆产生量8.65亿吨。
不再就地焚烧的秸秆,归宿到底在哪?
还田,把养分还给土壤
秋天破一层皮,胜过春天翻一犁。平整的土地上,土壤混杂着打碎的水稻秸秆,远处,农机手正在驾驶播种机轰鸣前进。
在官山镇,秸秆在收割时留下高茬,然后用粉碎机打碎,翻进土壤中。除直接还田外,官山镇围绕当地的奶牛、生猪、肉鸭养殖产业,用秸秆喂养牲畜,实现过腹还田。据统计,全镇每年秸秆机械化还田面积稳定在5.5万亩,直接还田率达31.5%,秸秆实现了“从田里来,到田里去”。
数据显示,“十三五”期间,全国秸秆露天焚烧火点数下降了30%以上,与此同时,秸秆综合利用率提高了6.6个百分点。目前,秸秆利用主要包括肥料化、饲料化、燃料化、基料化、原料化的“五化”利用模式。其中,秸秆肥料化利用率达到60%,肥料化利用以秸秆还田为主。农业农村部秸秆资源台账显示,2021年,秸秆还田量达4亿吨,还田仍是秸秆利用的最主要方式。
据测算,秸秆还田为耕地提供了丰富的有机质、氮磷钾和微量元素,增强了土壤蓄水保墒能力,巩固和提升了粮食产能,根据全国主要农区32个点位的监测结果,秸秆还田后土壤有机质平均增幅在5%~7%之间,作物增产幅度在2%~4.5%之间。
视线来到我国东北地区。在吉林长春榆树县,天雨机械种植专业合作社的650公顷玉米刚刚完成收割。合作社已连续四年开展秸秆还田,全村1.5万亩土地,去年4500亩的秸秆用来深翻还田。秸秆粉碎后用机械翻耕30厘米,“再加一点农家肥,土壤就明显变好了!”合作社理事长丛建告诉记者,深翻还田让每公顷土地产量提高2000至3000斤,增产近10%,“深翻还田不会产生虫卵,还能增加地温,选择深翻还田是必然的!”
近年来,各地因地制宜推行秸秆科学还田措施。如东北高寒区玉米秸秆深翻养地模式、西北干旱区棉秆深翻还田模式、黄淮海地区麦秸覆盖玉米秸旋耕还田模式、黄土高原区少免耕秸秆覆盖还田模式、长江流域稻麦秸秆粉碎旋耕还田模式、华南地区秸秆快腐还田模式等均被农业农村部列入《秸秆农用十大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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