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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农村改革起点实录:伟大的第一步


  小岗村的1000多亩田就这样分到了每一户农民家里。直到第二年春天,县委书记陈庭元才听说这个小村子的“出格”举动,他惊出一身冷汗,第一个反应就是——快让他们停下来。

  “包产到户”与“包干到户”,一字之差,而性质完全不同。包干到户,农村土地真正实现了两权分离,土地所有权归集体,农民通过承包获得对土地的经营权,农民成了相对独立的商品生产者和经营者。简而言之,包产到户是农民对所种植的作物产量的承包,而包干到户则是对土地经营权的承包。这就是“小岗模式”的核心所在,如此模式,农民用和平的方式夺了集体的生产经营权,未来必将动摇一大二公的人民公社体制。

  陈庭元深知个中含义,深知若要杀头,第一个引颈待戮的就应该是他。

  很多年后,当年带头搞大包干的小岗村生产队长严俊昌回忆说——

  纸包不住火,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公社党委就找到我,就问我是不是搞分田到户了。第二天,公社党委书记就把我给看住,连看三天,到第四天,我向他坦白了。他要立即把我逮起来,我就问他会不会杀我头。

  他跑到县委去汇报。接着县委书记陈庭元来到小岗,发现我们确实分田到户了,叹了一口气,就批示小岗干到秋天,说是干得好再向党汇报,干不好收回来。

  哪知道没干到秋,陈庭元就顶不住了。有人说这样做没有文件,小岗在挖社会主义墙脚,开历史倒车。

  后来地委书记王郁昭来到小岗,他说,你快带我看看。

  我家那时分了四五十亩地,种的花生和水稻,粮食多得没地方搁了,连床底下塞的都是粮食。结果王郁昭就说,定罪定不下来,那我们就支持严俊昌。让他干三年。

  万里也来了小岗。他没来之前,陈庭元就透底了,说:“万里要是来了就实话实说吧,倒霉也好,有罪也好,等万里来了再说。”

  万里来了,看了,说了句:好!中国这么多共产党员都不敢走这条路,为什么?怕丢了乌纱帽,丢了官。很多共产党员他不是为人民的,他为了自己的那个“官”。

  他又问,你这样干可有把握?

  我说,像这样干,不管天灾人祸,可以不要国家供应,对国家还有贡献。万书记可能准我们多干几年?

  当时万里就说,那能干啊!地委批你干三年,我批你干五年。

  当时我恨不得趴在地上给万里磕头。

  万里视察了一遍很满意,临走时我问他:“你批我干可有红头文件?政府要是找我麻烦怎么办呢?”

  他说,不错,我是没有红头文件,谁要是找你麻烦你就这样问他:你可以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如果对我有看法,你能使生活过得比我好,收入比我现在多,作出的贡献大?他要是说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就让他不要管你,他还得跟你学习。

  相信严俊昌一定很难体会万里此时的矛盾心情,因为无论是宪法还是中央文件,依然明确规定“包”为禁区。

  八、“张浩事件”

  1979年的早春,安徽、四川等地农村的骚动,直接引发了北京及中南海的特殊关注,兴奋、担忧、不安和恼怒交织在一起。

  1979年1月,国家农业委员会成立。王任重任农委主任,原中央农村工作部秘书长杜润生任副主任。这一年,杜润生已经66岁。从1962年中央农村工作部被毛泽东撤销之后,这位原秘书长也因为邓子恢的挨整一直被晾在一边。毛泽东当年的语气很不客气:中央农村工作部“十年没干过一件好事”。

  临上任之前,不少老同志劝杜润生:紧跟党中央,接受邓子恢的教训,千万不要再搞包产到户了。

  但是这个“蛰伏”了17年的老人早已有了自己的目标。很多年后,年逾90岁的杜润生回忆起这一段经历,感慨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境:“包产到户,1979年初得到安徽、贵州等地大量事实的正面印证,使我将家庭经营引入合作制的信念更加坚定起来。”他坚信:“农民的要求是一股强大的推动制度变迁的力量,历史终归会向合理的方向发展。”

  3月12日,国家农委在北京召开七省三县农村工作座谈会。会议由杜润生主持,安徽省农委副主任周曰礼和全椒县委书记王杰代表安徽参会。

  15日,周曰礼发言。他谈了整整一天,说的都是这半年来安徽搞包产到户所取得的经验和成绩。回忆起1979年在北京召开的这个会议,周曰礼至今都心潮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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