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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苏勒阿勒玛塔


  那天,五弟开来一辆墨绿色的三菱越野车,他说轿车上不了山顶。我在心里纳闷,苏勒阿勒玛塔不是从铁厂沟进去么,何来山顶?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那时候,苏勒阿勒玛塔没有现在的柏油公路,铁厂沟里是行不了车的。弟弟开进铁厂沟口,在一处山坡开上了山顶。那山坡顶上视野十分开阔,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直抵北面辽远的天山山麓。路是双车辙的土路,是那种马车、牛车、拖拉机、汽车辗压出来的旷野路,两个车辙中间还长满了劲草,不时地刷着越野车底盘,发出沙沙响声。三菱越野车一路狂奔,车后卷起一股飞扬的尘土,随即被风吹去。车很颠簸,有一种在马背上奔驰的感觉,但很惬意。

  开到一处平坦地,我让弟弟停下车,走到草地上观看四周。那是个难得的晴天,伊犁河谷两面的山麓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山顶上没有一丝云彩。过了中午,就会堆积起大朵大朵的积云,山峰就看不见了。伊宁市就像一个微缩沙盘,摆在眼前。伊犁河的有些河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树木葱茏,阡陌纵横,尽在眼底。我们迎着山脊的风,呼吸着满含艾草和苦艾特殊芬芳的空气,应当说,这是离开久居钢筋水泥森林城市后的一种享受。我们继续驱车前行,就这样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双辙土路把我们引向一个小山沟。

  起初,山沟里的路还好走,两面山坡上是绿绸缎般的牧草,十分养眼。走着走着,路难走起来。是春天雪水融化时冲出的沟壑,还是雨水纵横划出的壕堑,那路面有一道道的深痕。弟弟有时不得不把一侧车轮开到草坡上行驶,草坡太陡时被迫回到双辙土路。我们在艰难前行。这时我才觉得弟弟的确有先见之明,在这种路上轿车肯定不行。突然,三菱越野车的底盘被托住了。我和弟弟不得不下车,一看原来路中的土墩顶起了越野车的底盘。

  我在一旁观看车势,弟弟上车试图开出这个困境。他先是倒了倒车,然后加足马力冲上去,但是枉然,车的前轮上去了,底盘还是被土墩顶起,后轮够不着地,只能在那里空转。这很无奈。车后备箱也没有什么可用工具。这里还没有手机信号,无法求救。天无绝人之路,正在困守中,从前方迎面来了一位骑马牧人,在他胯下还夹着一把铁锹,真是幸运至极。弟弟把车倒回来,向那位牧人借用铁锹,哪知那位牧人二话没说,跳下马来三下两下把那个土墩铲平了。还说:“真不好意思,到我们苏勒阿勒玛塔路这么难走,还把你们困在这里了,再往前走就没什么障碍了,可以放心开过去。”我们向他表示感谢,他和我们握了握手,以示告别,便忙他的活计去了。

  不一会儿,车就开出这个小山沟,进入苏勒阿勒玛塔。这是一条开阔山谷,流着一条山溪,溪水声哗哗作响,我想大概就是因为这条山溪,才被称作苏勒阿勒玛塔。山溪两边长着茂密树丛,那树丛中就有野苹果树。阿勒玛塔“苹果谷”的由来或许如此。额冉的家就在近旁。那是一个依山傍水,坐落于高台上的牧人小院。进得院来,左手是一溜马厩,之后是一排向阳的房屋,矗立于高台之上,充满阳光;右手是一块开阔地,既可以堆放储草,也可以拴马或圈牛羊,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很是舒惬。只是主人已经离去,温暖的阳光照在墙体,似乎还留有他的余温……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

  按照哈萨克人的传统习俗,老人走后,家产将由幺子继承。现在,这个院子就由他小儿子努尔达吾列提继承。我们看望了他们,表示凭悼。返回还是那条颠簸的双辙土路,我们一路扬尘而返,迄今不能忘怀。

  

  二

  多少年后的2022年,我两进苏勒阿勒玛塔。

  今年2月28日深夜,大妹妹古丽巴哈尔打来电话,说妈妈病重今晚住院,住进重症监护室,已经昏迷。大妹是心血管医生,曾经是这家医院的老干病房主任,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这样说的。

  我立即买了机票连夜飞往伊犁。下了飞机就赶到医院重症监护室。已经是子夜时分,母亲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嘴和鼻子插着各种管子。医生说母亲已经不能自主呼吸,也不能吞咽,现在完全靠着仪器和药物在维持生命。

  大妹妹说,妈妈住进来时还清醒,但到了病房突然昏迷,肌酐指数居然超过900微摩尔单位,这些数据和医学术语我不太懂,但事实就是母亲深度昏迷。我对妹妹和医生们说,我们不能轻言放弃,我对母亲能够康复充满信心,妈妈是个意志坚强的人,生命力也很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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