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在30年前的小岗村是不可想象的。当时小岗人想的是千万别走露风声,尽快把憋了多少年的干劲投入到自家地里。
严明昌:那小孩,大人小孩,天蒙蒙亮,下田该做的做,该薅的薅,该收的收,那它这个劳力整个调动起来了。
严宏昌:人人都去抢那个集体的粪,过去的牛粪多少年没人要的,这一年大家都去抢那个牛粪,最后牛粪挑完了,连围那个牛的院墙,墙土都被挑掉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小岗生产队社员摁了手印,分了地,开始拼命干活时,最先发现的是邻队的社员。当时,全公社都是以组为单位劳动,而唯独小岗是一家一户,而且春耕也比其它队动手早,自己的牛和梨不够,还纷纷去别的队里借。小岗人一下像变了个样,上工特别早,收工特别迟。种种变化,引起了人们的好奇和猜疑。
严美昌:再保密也保密不住,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个公社原来公社书记张明楼知道了,小岗村几个人想死了说的,挖社会主义墙角,开起了倒车了。
陆子修:不久呢,被公社知道了,公社叫他合起来,凤阳大包干到组,怎么搞到户里去了,你一个老鼠坏一锅粥。
小岗人的行为让公社非常震惊,公社书记似信非信,就亲自到小岗蹲点检查。
严俊昌:头一天看我一天,第二天看一天,第三天看一天,我这三夜确实睡不着觉了,我第四天向他汇报了,我确实分到户了,他当时吓的,他把两手在大腿上贴着,他说你是现行反革命。我说党委书记你放心,哪怕拉去杀头,只要我气管没割断只要能说话,我绝对不会诬赖你的,他说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他吓跑掉了,跑掉呢,他向县里汇报了。
就在小岗分田到户不久,1979年3月15日,《人民日报》一版头条登载文章,反对包产到组的做法。这一精神通过广播在凤阳家喻户晓,严宏昌为此惊出一身冷汗。恰恰就在这个时候,他得到通知要他第二天去一趟公社,大家都觉得这一下凶多吉少。
严宏昌:4点来钟我就起来,反正自己一夜没睡觉,起来以后那个时候四个小孩,我就起来看看小孩,我洗洗脸,我最后跟我家属讲了。
严宏昌妻子:他说你做最坏的打算,找你弟弟姊妹四个,一定要把这四个小孩带长大成人,来生再报答你们的恩情,一说就这样就淌眼泪了,淌眼泪哭了,怎么弄呢,我也害怕了。
严宏昌虽然没有被抓,但公社宣布取消小岗村的牛草、化肥以及种子供应,要求他们立即合并起来。当时,没有公社的批条,个人无权购买种子。就在此时,县委书记陈庭园也前来小岗村调查。
严宏昌:他说你分到户了,你觉得你这样你能干好吗?我说陈书记,如果真要叫我们这样干,我说我保证,我入一个人头给你,我头都入给你,能叫我们这样干,我到秋天我们一定能干好,他就跟我讲说他说宏昌呀,这样吧,不给你们的东西你们就不要要了,我看我来跟你们公社干部说一下,把种子给你们。
支道友:我们都在内心当中都在支持这件事,我们都想老百姓这样做法是对的,我们就不要去批评它,我不要去宣传它,我们再看一看,一年以后到底怎么样,陈书记说有道理,也有道理,我们俩交换了意见。陈庭元同志当时的态度,因为他过去当县长时被打成右派了,这个时候呢,对这个问题表态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的内心是支持三农,对老百姓还是很亲农的,对老百姓的生活,对老百姓的现状他是比较了解的,他是很同情的。
陆子修:这样子保留下来了,干一年再说吧。
1979年的小岗生产队,人铆足了劲,地也铆足了劲。小岗人精耕细作,一年功夫,生活就彻底变样。全队粮食总产135000斤,相当于1966年至1970年5年的总和;油料总产35500斤,超过过去20年的总和;全队人均收入400多元,是上一年的20多倍。
严美昌:家里睡觉的床,破床抬门外去了,铺了点草就睡粮食上了,就两间屋子,家里还有花生,又是芋头,又是芋头干子,又是水稻,又是收的豆子,整个家里,把两间房堆这么高都是粮食,人睡在粮食上面,那睡的,那心情不一样了,那感觉特别快活,也不要去要饭了。
严俊昌:我们18户杀了19头猪,我家老兄弟杀那个猪大,不是现在这个猪,都三四百斤,那个大缸腌一缸肉。
当年,县委研究室干部吴庭美写了一份调研报告,真实记录了小岗的丰收和喜悦。这份报告先后送达当时的滁县地委书记王玉昭和安徽省委书记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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