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修:一个方面的经济政策。第一生产队要有自主权,过去都是上面瞎指挥,这是第一条。第二呢,要划分责任组,不能大呼隆。
1978年,凤阳遭受特大旱灾,饥饿的阴影再次笼罩在人们头上。
这一年,严宏昌当了副队长,队干部还有队长严峻长和会计严立学。小岗当时有20户115口人,上面的政策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当时凤阳县实行包干到组,但小岗生产队在实施过程中突破了每组不能少于5-8户的规定,偷偷分成了8个组。然而,即使是兄弟两家一个组,也由于人口、劳力不同而难以统一生产和分配。这个时侯,小岗村几乎人人都想到了干脆一杆子扎到底,包干到户。
严俊昌:我怎么救活小岗人,怎么救活我自家人,把土地都分给群众。
严宏昌:人人同意,谁不知道这样能干好呢,都能知道,年龄大的,年龄轻的都知道这样能干好,但是谁敢干?
谁都明白,那是一片禁区。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迈出这一步,可以想像,面临的将是轻者被批、重者被抓的风险。具有初中文化程度的严宏昌苦苦搜索可以包干到户的哪怕一点理由。
严洪昌:我每天早上起来听《东方红》,我睡在梦里我会唱《东方红》,但是我细细的还要琢磨这个《东方红》的字,每一句,每一字的字眼,最后认可到我们的党还是为人民谋福利的,党是人民的大救星。我们秘密的瞒着,等瞒住了把这个生产成绩干到手了,我们回来再向党汇报。
一方面党在农民心中的崇高威望给了他们勇气,另一方面,吃饱饭的诱惑也逐渐强大到了让他们不顾一切。严峻长和严宏昌包干到户的思想越来越坚定,队干部统一了想法,然后开始串联群众。
严俊昌:召集男子汉秘密的。
严宏昌:单线联系,因为那个时侯不敢公开。
关友江:都共识了,我们就这样干。
1978年12月的一个晚上,小岗村除正在外出要饭的两户以外,其余18户的当家男人,都悄悄的赶到村头严立华家的草房里。那是小岗村历史上极其重要的一个晚上,18条汉子聚在一起,秘密商讨酝酿了好长时间的分田到户计划。
严宏昌:大家都不愿说出来,我说只要你们愿意,今天既然我招呼你来,那就是我让你们干,你不要问了,天大的事是我捅出来的。
严峻昌:特别还有人发了誓,任何人不能说出去,就是你老婆都不能说。
这是20年来小岗村效率最高的一次会议,18个人一致同意把土地、耕牛以及农具,按户分开,只要能干一年,一年就不用逃荒,能干两年,两年就不用挨饿。只要能吃上饱饭,再大的风险也值得去冒。接下来,大伙首先就分开以后,怎么完成国家和集体的缴购任务统一了意见。
严俊昌:我第一个讲,要完成国家的,留住集体的,为什么讲呢,那人家生产队都是完成国家的,你小岗一家分开了,你国家的都不办了,你还在党的领导下呀,当时大家一口表决,坚决第一个完成国家的,留住集体的,剩下是我们自己的。
大伙都明白,三位干部承担的风险最大,就提出如果干部因此遭遇不测,其它人要照顾他们的家小。队干部综合大家的意见,由严宏昌执笔,当场立下字据:我们分田到户,如以后能干,保证完成每户的全年上缴和公粮,不再向国家伸手要钱要粮。如不成,我们干部坐牢杀头也甘心,大家社员保证把我们的小孩养活到18岁。
最后,大家以最传统、最血性的方式,在自己的名字上重重的摁下了手印。
严金昌:以前也有记者问过我,你们当时搞是不是害怕,我说不怕,为什么不怕呢?为了填饱肚子,我情愿做个饱死鬼,不愿意做一个饿死鬼。说实话出去逃荒要饭,我们那时30多岁,确实丢人呀。
严立华:穷人胆大了,饿极了胆就大。
严富昌:我就在中间按,杀头先杀几个,才能排到我呢,我是这个想法。
严明昌:说害怕,那害怕你还按手印干什么呢你害怕?不害怕,杀死了比饿死了强呀,杀,杀我一个脖,饿能把全家都能饿死了,是害怕公家知道我们这个,把土地分到户干了,不准我们干,关键是怕这个。
后来,人们说小岗18户农民包干到户的举动,是中国农民挣脱极左路线束缚,向人民公社体制彻底决裂的号角;是改革开放初期,中国农村暗自涌动的第一声春雷!小岗村18位普通农民的名字,也因此载入中国农村改革史册。
后来,这张特殊的契约,作为国家一级文物保存到了国家博物馆,小岗村自己也建起了大包干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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