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这个工作很多年了,很希望找到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村庄,我比较看重乡村金融,因为之前我做过的很多村庄到后期都有一个坎翻不过去,就是资金问题。另一个问题是政府对村建设注入了大量资金,如果这些资金用不好,不但建不好农村,还可能会破坏农村建设秩序。一个村庄能不能建好和区委书记、支书、村长有很大关系,2011年我来郝堂看了之后知道肯定能做,并且能做到很深,这样就有了郝堂茶人家项目的建设。我之前是“绿十字”的负责人,目前我的工作主要在乡村建设规划设计院。
把规划设计单独分离出来是因为村建设所引起的,建设过程中农民不满意,专家觉得头疼,城里人觉得不像农村,外国人也觉得不像中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农民有三件事:建房、娶媳妇、生孩子,建房排在最前面,特别重要,所以我们把规划单独提炼出来,郝堂村也是这样。
郝堂村是一个成功的协作者的案例,他是政府和众多民间组织、企业联合协作的一个项目。NGO我们做了很多年,确实自身有很多问题,比如不善于协作、专业性不够、项目的持续性不够等。
之前我们在北京、湖北、广西、山东等地做了很多项目,目前全国有60多个村庄在做,这些项目基本上是政府购买服务或企业购买服务,我们不带钱下去。因为花了钱他们会心疼,会认真做事,NGO自己带钱下去他们不心疼,项目的持续性就不够。
从1999年到2011年,我做了很多项目,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我是一个画家,所以在项目当中能清晰地看见艺术的成分。为什么要把艺术还给农民呢?因为艺术有个重要特点,自然、纯粹、具有温度感,我们的乡村从来就没有规划,他是由一家、两家生孩子、娶媳妇一点一点自然成长起来的,不加任何雕琢,我们现在看到的千年百年的村庄是没有任何目的的,每个村庄都有自己的文化、自己的特点、自己的民俗,所以说村庄的发展过程和艺术家的感觉特别像。我们的城市不是自然成长的,是规划师按照人的想法一点点画出来的,缺少了艺术的纯粹性、目标性,这两者之间,乡村更具有艺术的元素,城市更具有产品的元素,村庄更具有人的温度感,而城市温度越来越低。把艺术还给农民、农村是有价值的。但是什么价值?如何体现价值?这是我们这些年一直苦苦探索的一条路。
当下,乡村建设中存在的问题是,用城市的生活方式和习惯来建设村庄,用城市的科学和技术来引导今天我们的乡村。没有种过田的人给农民讲有机农业,用西方民主形式来做乡村工作,乡村不易用钱来直接帮助贫困人群,旧农村建设要比村建设更重要。这是建设中一些要调整的观念。乡村规划元素不是从建村庄开始,是从找到微生物开始的,这是我们做农村工作和城市工作不一样的地方,他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生命体一定要找到最原始、最小的元素,所以现在郝堂村每年种3000亩紫云英,用传统的绿肥来改造土壤。
农村和城市是不同的,比如城市是法重于情,农村是情重于法,城市靠福利养老,农村养老靠儿子,城市人喜欢四季如春,农村人喜欢四季分明等等,城乡之间的差异非常多,如果我们不能正确理解农村,我们建设的就肯定不是农村。
我们重点回到郝堂,郝堂是2011年6月开始建的,目标是两年,必须在2013年6月前结束,建设不仅仅是建房子,还包括生活、生产、土壤改良、生态平衡、产业结构、品牌、农家乐、旅游、金融等一个系统。项目规划定位为可持续发展项目,第一是让农民提高收入,第二是把卖茶变成茶文化,项目具有可复制性,让农村有价值,让农民生活更美好。项目负责人是曹书记,执行人是村长,协调人是我,子项目还有很多协作者。项目实施过程中我就是一个协调者,第一是和村干部协调,第二是和政府协调,所以最先做的工作是3000亩土地改良,打通了村庄的水系,调整生态平衡,建设了资源分类中心,120亩荷花田的改良,建学校,修老年人活动中心、乡村资金互助等,这些是在村庄一开始就做的工作,在这些规划中还没有建房子,农村的项目工作是不能先做规划的,规划应该在村书记和村长心中。另外一个乡村规划是一边做项目一边做规划,最后项目做完才能拿出完整的规划,这和城市是不一样的,正好相反。如果先把规划拿出来就是一张废纸,什么用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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