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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村”精气在何方


  

       一间小洋楼后院放着村民曾用过的鸡笼。

  

      张氏公祠,在南岭村张氏为第一大家族。

  

       南岭购物广场旁一幢被保护下来的炮楼。

  岗厦拆迁造就十个亿万富翁。造富神话的背后,是急速城市化进程中,城中村在财富、传统、文化方面的去留博弈。从2006年起,深圳城中村开始大规模改造,以“推倒重来“局部改造”及“综合治理”三种方式逐渐退出江湖,融入现代化城市格局,此举涉及189个城中村。2010年之前,特区内城中村的拆除重建规模要达到总量的20%。

  深圳特区已满29岁,正是风华正茂、敢闯敢试的年轻人。每个城中村所独有的精神和标签,也是深圳精神文明的原动力。怎样在一座座即将消逝的村庄中,避免这种无形的资产随同城市化而消失?

  今天起,我们启动“抢救城中村”大型公益项目,将对60个城中村样本进行连续透视报道。对当前深圳正在推进的城中村改造和城市更新尽帮忙提醒之责。既为城中村树碑立传,也为守望深圳精神。

  南岭村,位于深圳市龙岗区,整个南岭村没有贷款,没有负债,净资产达到13亿元,一年总收入在2.3亿元,800名村民人均纯收入15万元,4.12万平方公里吸引了5万名外来工。

  在村委会前的公园内,七八位老汉围着一棵百年大榕树打牌,在忽缓忽急,忽抑互扬的客家话里树叶沙沙作响。

  南岭,这个曾被讥为“鸭屎围”、引发过“逃港”风潮的小农庄,如今人均年收入达15万元。在农村城市化的考题前,南岭村递交的答卷让人兴奋,两任总书记———江泽民和胡锦涛都亲自到访题词,“天下第一村”的美誉不胫而走。

  作为农村面貌天翻地覆变化的一个缩影,南岭村除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还具备了什么?作为共同富裕的典型,南岭村为此又曾付出过什么,失去过什么?作为全市甚至全国都在静观眺望的排头兵,它会否在重重压力之下,脚步变得迟缓踌躇?

  出租老屋VS盘活村景张育彪:我是特意要保留下它们的。这里不准村民盖5层半以上的楼。

  布沙路路口,沿一个斜坡而上,就是南岭村的入口,甚至没有其他村高耸的豪华牌坊。路两旁榕树茂密,曾有人劝村里的党委书记张育彪,把树砍掉,可以多设一条车道,被他鄙视说:“多一条车道,能省你多少时间?这些树砍了,大门前乌烟瘴气,得不偿失!”

  村里看起来繁忙有序,商场簇工厂,绿树环鲜花,但并不气派。村口走上来,一座旧时的炮楼映入眼帘,漂亮的红色屋顶微微翘起,匾牌上书“乔尚云屏”。走近,老墙上挂着新漆的牌子“南岭社区警务室”。年轻的保安说,旧式建筑讲究对流透气,住在炮楼并不逼仄闷热,而且,“炮楼本来就是防御外敌的,我们做安保的住这感觉很踏实”。

  炮楼后还有一排老民房,空地上晾着一排半湿的牛仔裤和T恤衫,古水井清澈见底。旁边一中年男子正欲发动摩托车,见记者询问,他说,这屋子都是租给人住的。老屋出租,不怕被损坏涂污么?记者看见,墙上挂着村委会列出的详细的《老屋村后续管理办法》,对租赁者的资格和职责做了明确规范。想起深圳大学张卫东教授的一句话,“对炮楼和其他老建筑的最好保护方法,就是把它们租出去。”而南岭村对老景观的保护,倒颇为近似香港保育工作中常提的“盘活”思路。

  张育彪则表示:“我是特意要保留下它们的。全部是高楼大厦好看吗?不好看,而且很压抑。我们这里,不准村民盖5层半以上的楼。”

  转至南岭的求水山度假村里,五星级酒店的大堂富丽堂皇。“每年春节我们都在这里搞团圆大会,全村的居民都能带着亲友来参加!”村民林雪萍说,她已经参加了十几年文艺表演,“全部人都要上,没什么表演得好不好的,就是大家高兴。”青年张明辉则说,他还跟村里的老人家学过舞麒麟,“什么‘金刚步’啊‘剑门倒水’啊,很有讲究的。”

  村里77岁的老人袁英详就是其中一个教舞麒麟的师傅。他说,舞麒麟是南岭村祖辈相传的文艺形式,“铁片作骨,圈札成形,黄绸布包其表,村里的张氏和林氏家族各有一套。”舞时由5个青壮年村民擎掌各节木杆,头尾大幅度左右游舞,活跃而传神。传统舞麒麟只在新年、祭祖先的日子才有。南岭建立行政村后,每逢过年过节、召开村民大会、重大施工项目竣工、中央领导视察,都要舞麒麟、点爆竹,以示庆祝和欢迎。袁英详说,这样传统的技艺,换谁也不忍心让它消失,只能靠老年人和年轻人口手相传下去,“好彩滴细佬仲几生性(幸亏这些孩子还挺懂事的),以后?就不敢先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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