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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亿元村的困惑


梭峪村因为煤炭一夜暴富,成为山西首富村,由此也导致当地社会生态巨变。在整个山西经济遭遇寒冬之际,这个村的经济也迅速衰落,巨大的反差迫使村民们开始反思过去所走的路。

  梭峪村的村民问他们的出路在哪里?这也是所有中国资源型城市的共同疑问

  梭峪村因为煤炭一夜暴富,成为山西首富村,由此也导致当地社会生态巨变。在整个山西经济遭遇寒冬之际,这个村的经济也迅速衰落,巨大的反差迫使村民们开始反思过去所走的路

  在这个人口只有2498人的村落里,所有的人都在问一个问题:明天怎么办?

  4月8日,并不宽敞的梭峪村街道一改往昔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无所事事的村民们聚集在一起,懒洋洋地享受着清晨的阳光。从太原出发,在盘山公路上转悠一个多小时即可到古交市。坐拥煤炭资源的梭峪村即在这个城市的西北方向。

  当经济危机袭来,梭峪村,这个以煤为主业,拥有5座焦化厂以及多个洗煤厂的村庄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其在山西声名远播是因为这个村庄曾诞生过多个赫赫有名的煤老板,也因此被视为山西首富村。“我们都在家休息,看不见前途在哪里。”32岁的村民闫志平悲观地说道。两个月前,闫志平打工的洗煤厂已停产。自从山西古交“2·22”屯兰矿难之后,古交的煤矿全部关停,洗煤厂也无煤可洗。

  在整个山西经济遭遇寒冬之际,煤炭所带来的黄金时代毫不留情地离这里的人们而去。梭峪村这个曾经的亿元村经济迅速下滑,由此引发的贫富分化加剧、失业、环境、治安等社会问题让这里的村官忧心忡忡。

  等待的人们

  见到王东旺的时候,他正拿着一叠纸,统计该村的地质灾害隐患点状况。自从“2·22”屯兰矿难之后,这项与矿难不搭边儿的工作就提上了日程。“上面怕再出事。”王东旺说,他是山西古交市梭峪村村委会副主任。目前,王东旺的首要任务是向上面争取更多的钱。

  从2004年以来,他和村民们一直在和一家国有煤炭企业打官司。他们认为,正是这家煤炭企业的开采造成了村里地面塌陷、大量房屋出现裂缝。有的山上的裂缝“连毛驴都能掉进去”。村里曾经的四眼泉水全部干涸。

  除了煤矿开采造成地面塌陷之外,焦化厂关闭之后占据的良田也已无法复垦,“比汶川大地震之后的土地都难复垦”。焦化厂产生的焦油已渗入土地之中,硬化的地面都可以“打篮球”。

  梭峪村提供的数据显示,2008年该村核实四百多亩土地塌陷,企业占地一千多亩,全村可耕种的土地不足六百亩,人均两分地。这个上世纪90年代靠土地吃饭的村落,一夜之间发现土地已不再属于他们。

  梭峪村的村官们说,焦化厂的占地费一年山地一亩1000元,水田一亩2000元,自从焦化厂因为环保风暴、关停风暴、经济危机倒闭以来,还有每年100万元的占地费无法收回。

  在村官们看来,这些钱杯水车薪,仅能解决眼前的困难。2000年之后,村里的劳力已不屑靠土地吃饭,煤炭成为他们唾手可得的资源——卖煤矿,搞运输。形势好的时候,村里的孩子们都不愿意上学,煤炭似乎成了永不枯竭的富矿。

  失业正在加剧,虽没有确切的统计数据。闫志平就是其中的一员。原本在砖厂工作的他为了获得一份稳定的工资,选择了洗煤厂。相比砖厂一年7个月的上班时间,洗煤厂可以上11个月班。

  2000元的月收入足以养活一家四口人,现在这一切离他而去。这个32岁的汉子唉声叹气,“如果还是这样,我的两个孩子连初中都上不起”。

  在拥挤的梭峪村村委会办公室内,挤满了前来办理低保的人们。“以前80元的低保人们都看不起,现在抢着要。”见过大风大浪的王东旺无奈地说。

  过去的两年内,梭峪村的村民两次围堵在他们看来“制造塌陷的罪魁祸首”——当地的一家国有煤矿企业。“就是要让他们整体搬迁这些塌陷的房屋”。

  熟悉内情的人士说,在以往煤炭行情好的时候,人们几乎可以忍受在裂缝的房屋居住,一旦煤矿行情不好,“即使讹也要从国有矿身上找出路”。至少现在,这条出路还若隐若现。被集体“绑架”的该国有矿通过各种途径证明不是自己造成的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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