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咸和老高们挣的是辛苦钱,而在当地人眼里,他们却被称为“老板”。“这里经济不行,一台车小十万块钱,我们这里能买得起的少,他们那里还是有钱,买台车就能出来赚钱。”一位正在收麦子的农民这样说,“不过他们出来也不容易,太阳底下晒的人最苦。”
这一天,老咸的生意还不错。傍晚的时候,又接了一块比较大的地块。
刚割到一半,老咸的车便停了下来,只见老咸从
车上跳下来,钻到车下拽着什么。“这块麦子太青,把车噎死了。”老咸的媳妇立刻跑了过去。
“出来干活,最担心坏车,修车比干活还累。不过这些车一般情况下坏不了。”老咸说。
干完活,老咸给还在武功乡的老孙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情况。“活多的时候沟通一下,钱还是个人挣个人的。走到车少的地方能多赚点,车多少赚点。”老咸说。
老咸这一松散的“麦客”队伍,和大多三五成群的“麦客”队伍一样,习惯通过熟人传递消息,必要的时候提供帮助。
加油站的夜晚
晚上9点多钟,离井刘村两里地的小加油站,十几辆联合收割机一组一组地停靠在旁边的空地上。隔着一条街,几家小饭馆门前临时搭起了帐篷,坐满了来这里过夜的“麦客”。这里是“麦客”们休息的地方,也是麦收信息的集散中心。
老咸、老高,还有从武功乡过来的老孙也在这里,八九个人点了一桌菜。老高喜欢光着膀子,背上被蚊子咬的一个个包很醒目。
老咸告诉记者,到了下一站,他们会各自分散作业,然后再找下一个地点集合。
“路上的车太多了,昨天过了一晚上,从驻马店那边撤回来的,哈……哈……的。”老咸形容着昨天夜里车路过的声音,“你看着吧,越往南走车越多,到最后都汇到一块了。”
老孙掏出手机:“我给大家念念,人家这个信息,江苏无锡地区小麦刚开始收,估计小麦种植面积260万亩,收一亩六七十,湖北麦收已近尾声,安徽河南进入麦收高峰。”
……
大家互相交流着经验,判断着麦收的形势。
“明天就走,你村里没地了。今天割了小块地的,明天割大块的。”老高一直惦记着白天的事,转过头去嘱咐带车的小伙。
“今晚上车歪了一下,割了别人地里一行麦子。那人就是想要钱,给他20块钱,快离我远点。小刘,我跟你说,这就是俺出了外,不是出外,还20块钱?”小马有点不耐烦。
“作为一个经纪人,那种情况怎么处理?如果他要麦子的话,就留出一些麦子来。”老孙对带车的小伙说。
……
大家喝了点酒,说着说着,甚至有点激动了。
“我那个车前两天掉河里了。当时吓得腿都不会动弹了。”老孙说,“那时候得先关心人,先问问开车的有没有事。咱出来安全第一,这种情况一定要沉住气。”老孙和老咸是老战友,相处了26年。饭桌上,也是他俩交流得最多。
“那个开车的是我帮他找的。有些事不是发火的事,冷静处理,别毛。这样他心里高兴,再干活就没什么压力了。你要是发一顿火,他上来就不会干了。”老咸声音不大,却句句在理。
“我一直记着你跟我说的。”老孙接着转过头来对着记者,“你说这个车出来挣钱容易?真不容易。这个大车一旦出问题了不得。我不管怎么着,车没看我先看人,人没有事再拖车,一鼓捣车还可以,可以还得割,该干干。”老孙爽朗地笑了。
“赚了钱回去我请你喝酒。”老孙跟老咸提议。“不赚钱回去也得喝酒。”老咸呵呵地笑着。
……
辛苦、危险,还要冒着市场的风险,但是老咸们还是很向往每年麦收的这二十几天:“顶上打工干一年的,最低情况下是2万多块钱,才一个月的时间。”
11点多的时候,加油站的灯熄了。一天的劳累加上乏困涌了上来,大家各自散了。老咸还是回到了村里,小马几个人则将收割机围成一圈,在中间的空地上铺上篷布,放上从家里带出来的被褥,然后转圈点上蚊香,男人们就这样睡在露天,而女人们则睡在不足两平米的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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