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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的“麦客”

网友投稿  2011-06-17  互联网

    本报记者朱先春张凤云文/图

    2011年的夏天,洋溢着忙碌与喜悦的中国大地上,50万台联合收割机活跃在麦收一线,近百万“麦客”参加跨区作业。他们构成了麦田里的壮观景象,顶着风吹日晒,由南到北,一路收获。他们是一群平凡的人,有烦恼,有争吵,也有朴素的快乐和满足。他们是这个收获季节里“最可爱的人”。

    5月31日下午6点钟,河南舞钢市一家不起眼的五金店前,停着几台红色的福田雷沃联合收割机。一阵电焊声后,咸耀强从车底下钻了出来,随手扯下脖子上搭的毛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妻子有点着急,从兜里拿出一个本子,让老咸给雷沃在麦区的流动服务队打电话:“筛箱坏了,问问能不能换。”

    妹妹、妹夫,还有当地一个带车的小伙百无聊赖地坐在水泥地上。“得赶紧修,要不明天得少割100亩地。”妹夫马金华使劲吸了口烟。

    夫妻档

    路对面,一个老农半跨在摩托车上,仰着脖子和收割机上的一对夫妻说着什么。老咸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向记者介绍:“昨天晚上从南阳那边撤过来的,舞钢是第二站。到了这儿,车往路边一停,就有人上来招呼了。”老咸告诉记者,下一站是尉氏,“带车的在这边待了七八天了,等着和我们一起过去。”

    老咸来自山东省诸城市舜王街道东疃村,47岁,当过兵,话不多:“以前都是男人出来。我们家3年了都是两口子出来。村里的机手一看,还没费用,挣钱还多,今年百分之八十都跟着我学。我给老孙请那个‘老师’(司机),一天230块钱,到家得7000块钱,就等于这一站300亩地是给开车的割的,下一站割了才是自己的。”

    老咸告诉记者,除了人工成本上涨,人不好雇,也是造成夫妻麦客增多的一个因素。“村里的妇女,早上诸城外贸来车接走,晚上6点再送回来,一天六七十块钱。年轻人一般都去车辆厂,一个月3000多。收麦子的时候,那些搞建筑在楼上支模板的,一天200还多。”

    晚上11点多,服务队帮着老咸换好了筛箱。“多少钱?”老咸不是很确定,回头问了一下妻子。“800多。”妻子有点不大高兴,刚出来没几天,这属于额外的支出。

    第二天一大早,舞钢市八台镇井刘村带车的小伙就来等着了。“不吃早饭了。”老咸将机器开动起来,草灰立刻喷了出来,肆无忌惮地钻进人的鼻孔里。“这就是个赖活,干净不了。”

    路过一个加油站,老咸顺路拐了进去。小马的车停在一旁等着。

    “昨天加了1000块钱的油,干活没劲。”小马随口说了一句,可能油的质量不高,耽误了干活。“小加油站,便宜1毛多钱。”

    小马告诉记者,今年加油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油价涨了,“去年是6块1毛多,今年这边是7块3毛2。每亩地光油钱就得十三四块。今年这边割麦子价格降了,去年是45,今年40块钱一亩。2008年缺油,活也多,一箱油一天就‘喝’出来了。国家1公升便宜1块钱。每台车每天限量180升,管得很严,加油站不给你加可以打电话告他。每天晚上或一大早起来就得去排队,路上都堵了。当地有把油买回去的,用大桶装着,再高价卖出去。”

    “养个车,很难。修理,柴油,都是钱。”为了节省开支,今年小马也带着媳妇出来了。

    “没家里舒服。”小马的媳妇就坐在车棚里的工具箱上,“出来就是跟着受罪,不过少担心。他一个人出来我也不放心。”小马的媳妇告诉记者,家里孩子还小,他们隔两天会给家里打一次电话。

    停在路边的机子

    “我18岁就开车。”小马乐呵呵地说。这些40岁上下的人们正在“麦客”的队伍里挑大梁,他们很乐意将自己的故事讲给外面的人听。“1997年就往外跑,给大队里干,顶义务工。1998年就开始跨区,农机局统一组织到枣庄的一个村,很穷的一个村,好像是作为跨区机收的试点。”在小马的记忆中,这以后,跨区机收才开始慢慢普及。“那时候还不到1块钱1斤的柴油。”小马补充着。

    由于替父亲带车,小伙并不是很熟悉,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才找到要割麦的人。早上7点多钟,井刘村大片麦田边上,已经有几台收割机停在那里。

    谈好价钱和面积,老咸的机器开动起来。麦子被齐刷刷地吞了进去,打碎的麦秆夹杂着灰尘从车后喷出来,散发着新鲜麦草的味道。

    在相隔不远的一块空地上,小马把车停了下来,随手一拉,车厢顶上那台满是灰尘的老式电风扇转了起来:“现在26度,一到10点三十四五度,到了一两点钟四十五六度。”小马指着车棚里的温度计对记者说,“最高的时候这里面有50度,享受不了。”

    麦子不是十分熟,地里的收割机也不少,村民们并不着急,有几个人到地里看一下,又回去了。

    车厢里太闷,小马和媳妇跳下车,有一搭没一搭地嚼起了早上没吃完的烧饼。

    “每年是人找车,今年是车找人。”小马回忆着去年的好光景,“这两年车多起来了,许多人都买了车。”

    二亩七分地,十几分钟就收完了。老咸探出身子,将隔板一抽,麦粒便哗哗地流到事先准备好的篷布上。

    小马等不及,和媳妇开着车去了其他村,看看能不能揽到活干。

    暂时没有生意,老咸和妻子也坐在车子下的一片阴凉里。

    “蚕熟一时,麦熟一晌。今天熟麦子天。”老咸自言自语。

    一阵沉默之后,老咸的妻子开口了,“这些大车都在这停着,急人哪。”

    “再等两天,你再看,我估计您都歇不住。再等两天他不割也不中啦,不割车都走啦。”带车的小伙安慰着。

    “在这边没活干,这么多人还得在他那儿吃着,他也着急。”不像妻子那样急性子,老咸似乎很能沉得住气,“人就是活个好心情。开着车出来转转也不错。舞钢那边有个东台架景区,我开着这个车就进去了,不用买门票。不过高速公路上弄得不好。以前都是开着出来,现在都是大拖车‘背着走’。他查不出毛病来,就是不让你走。去年回去的时候,路上堵了一片,都是这些车。”

    正说着,一个老农上来问:“明天还来不,我家的也想找你们割。麦割得好,茬齐,又矮。”

    “干活车得好。我这车前年买的,一开到地里,别的车都躲着走。”老咸有点得意。

    半上午的时候,带车小伙的父亲刘长有到地里来了。上来就对记者说:“他们不容易,俺们也不容易。吃住洗,俺给他们提供一切方便。”

    老咸他们需要带车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能不能找到活干,赚多少钱,很大程度上要看(经纪人)能给他们“揽”到多少农户。

    “我去年在开封的尉氏6天就干了600亩地。给那个‘带车的’2400块钱。他们挣得也可以。”说起这件事,老咸很高兴。

    当记者来到八台镇的时候,尉氏的联系人等不及,已经回自己村去了,说好了等这边割完了再来接他们。“割完了尉氏,就差不多该回老家收了。”老咸盘算着今年的行程。

    由于是第一次打交道,老咸事先跟老刘讲好,给他白割5亩地。按照市场价,割一亩给老刘提5块钱。

    “俺证件啥都有。俺上哪儿去,他不敢把俺咋的。”老刘亮出了自己的经纪人证。但是老刘也表示,“明年俺要去公安局挂个号,怕跑远了有人找俺麻烦。”

    除了帮助“麦客”揽活,经纪人对“麦客”的安全也负有一定的责任,并且帮助处理一些矛盾纠纷。

    小马就碰着一回。“走到晚上两点多了,一辆面包车在前面拦着,车牌子用黄油抹了,咱也不怕他,拿着扳手,敢上来就敲他。后来‘带车的’找人解决的。”小马咯咯地笑着。当年的艰辛经过时间的酝酿似乎已经变成了有趣的故事。

    当地村民告诉记者,农机局也联系“麦客”,但到村里,老刘这样的经纪人还是占据了农村麦收市场相当大的份额。

    井刘村1500多亩地,有十几个。除了每亩能够提取中介费,联络人脉、在村民中树立威望也是他们热衷于此的重要原因。老刘并不能完全揽下村里的活,给老咸他们的承诺是本组的500亩地。

    “一个人最多3台车,多了领不住。”老刘将自己的侄子、儿子都派了出去,骑着摩托带车,自己则靠两条腿来回跑。远远看见村里一对小夫妻骑着摩托车过来,上去拦了下来,打个招呼骑着找人去了,惹得小夫妻站在路上笑着骂。

    第一顿饭

    中午12点左右,带车的小伙又给老咸介绍了几个活,地块不是很大,老咸还是很认真地割完了。“来回倒车,耗油耗得厉害。不过总比干等着强。”

    下午两点多,暂时又没生意。老咸跟着小伙来到村里一户农民家里,一大盆捞面条早就摆在桌子上,甚至有点凉了。老咸洗了把脸,开始吃当天的第一顿饭。

    “卤打得不错。”老咸唏哩呼噜扒了两大碗,放下筷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主人还拿出几瓶啤酒,老咸推辞了:“开车不能喝酒,脑子反应不过来。挣了钱,回家坐在炕上,炒上八个菜,怎么喝都行。”

    吃完饭,靠着椅背,不一会便能听到轻轻的鼾声了。睡了不到10分钟,便听到带车的在外面招呼,老咸使劲睁了睁眼睛,抬腿走了。

    老咸的妻子并没有过来吃饭,而是留在地里看车。“车不能离人。”几乎所有的“麦客”都给出了这样

    的解释。

    下午的活比上午要多些,只是依旧分散。

    等活的时候,老咸从车上拎出一大桶水,倒了一点洗了洗毛巾。“机子用得勤,烟囱的温度就很高,割麦子的时候有草星掉上去容易起火,浇上点水降降温就好了。”老咸告诉记者,有点经验的“麦客”,车上都有这样一个桶。

    晚上7点半,带车的小伙再没有给老咸介绍生意。返回村里的路上,老咸的妻子拿出本子算了起来,“一亩半、两亩、三分……一共三十来亩,上午基本没干活,下午来回转圈也耽误不少事。”

    “今年旱,有的浇有的没浇,麦子连上茬了,没一起熟。也说不准,一场雨就都熟了。”带车的小伙分析着原因。

    “出来12天了,割了300多亩地。一天30多亩地,属一般情况。还没大量割,大量割的话两天能割200亩地。”老咸告诉记者,这一季,除了油钱、吃喝、磨损,得割完400亩地,再挣才是自己的。这两天割得少,老咸希望过两天能补回来。

    一整天,井刘村都处于停电的状态。老刘家天井里放着一张方桌,借着月光,几个“麦客”正围着吃饭,唯一的一盆菜已经见底。

    “一天没干活。”看见老刘回来,几个人开始吵吵嚷嚷地反映情况。

    “俺们也着急。”老刘的侄子伸了伸两条腿,坐下来开始喝面粉熬成的糊糊汤。

    老咸邻村的高仁田光着膀子,晒得黝黑的胖胳膊泛着油光。老高告诉记者,有两辆车已经去尉氏了,他们还要在这儿坚持两天。“能多干点多挣两块。”

    “他们没赚到钱,我也没赚到钱。”刘长有掰了一块馒头放进嘴里。天气很热,跑了一天,似乎并没有多少食欲。

    “后天必须撤。俺跟着老咸他们来的,他来俺来,他撤俺跟着撤。”老高希望老刘能够通过村里的大喇叭广播一下,但是老刘没应声。

    小马两口子始终没到老刘家吃饭,干完活直接去加油站了。留在村里的老咸也不在老刘家住,吃完饭,并不多坐,而是回到自己车上,等农户关了大门休息了,在门楼子下面的水泥地上铺上被褥。第二天,趁着农户还没开门,早早起来,收拾干净。

    被压的瓜苗

    6月2日,是井刘村的麦子割得最多的一天,到处都能看到农用小三轮在地里转悠。太阳底下,一个老农正急火火地跟当地的经纪人交涉,刚要吵起来,又被劝解掉了。

    “一个车一个车地找,说是种的瓜被压了,要500块钱。也找过我,我没压,他找不着我。”老咸看着远处的人们,静静地说。

    一上午,老高割的几块地都很小。“说好了,割了谁家的小块地,大块地也给这个车割。”但是当天这一承诺似乎并未完全兑现,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

    “出来12天了,加了4000多块钱的油。”老高的媳妇把脖子上的毛巾搭在头顶上躲避着阳光,“还不如在家打工。今年第三年了,车钱还没挣出来。”

    一个农户忘了拿钱了,说是晌午回去给。老高的媳妇立刻拿出本子记了下来,回头找要。由于不熟悉当地的情况,很大程度上只能靠“带车的”信誉来担保。

    老咸和老高们挣的是辛苦钱,而在当地人眼里,他们却被称为“老板”。“这里经济不行,一台车小十万块钱,我们这里能买得起的少,他们那里还是有钱,买台车就能出来赚钱。”一位正在收麦子的农民这样说,“不过他们出来也不容易,太阳底下晒的人最苦。”

    这一天,老咸的生意还不错。傍晚的时候,又接了一块比较大的地块。

    刚割到一半,老咸的车便停了下来,只见老咸从

    车上跳下来,钻到车下拽着什么。“这块麦子太青,把车噎死了。”老咸的媳妇立刻跑了过去。

    “出来干活,最担心坏车,修车比干活还累。不过这些车一般情况下坏不了。”老咸说。

    干完活,老咸给还在武功乡的老孙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情况。“活多的时候沟通一下,钱还是个人挣个人的。走到车少的地方能多赚点,车多少赚点。”老咸说。

    老咸这一松散的“麦客”队伍,和大多三五成群的“麦客”队伍一样,习惯通过熟人传递消息,必要的时候提供帮助。

    加油站的夜晚

    晚上9点多钟,离井刘村两里地的小加油站,十几辆联合收割机一组一组地停靠在旁边的空地上。隔着一条街,几家小饭馆门前临时搭起了帐篷,坐满了来这里过夜的“麦客”。这里是“麦客”们休息的地方,也是麦收信息的集散中心。

    老咸、老高,还有从武功乡过来的老孙也在这里,八九个人点了一桌菜。老高喜欢光着膀子,背上被蚊子咬的一个个包很醒目。

    老咸告诉记者,到了下一站,他们会各自分散作业,然后再找下一个地点集合。

    “路上的车太多了,昨天过了一晚上,从驻马店那边撤回来的,哈……哈……的。”老咸形容着昨天夜里车路过的声音,“你看着吧,越往南走车越多,到最后都汇到一块了。”

    老孙掏出手机:“我给大家念念,人家这个信息,江苏无锡地区小麦刚开始收,估计小麦种植面积260万亩,收一亩六七十,湖北麦收已近尾声,安徽河南进入麦收高峰。”

    ……

    大家互相交流着经验,判断着麦收的形势。

    “明天就走,你村里没地了。今天割了小块地的,明天割大块的。”老高一直惦记着白天的事,转过头去嘱咐带车的小伙。

    “今晚上车歪了一下,割了别人地里一行麦子。那人就是想要钱,给他20块钱,快离我远点。小刘,我跟你说,这就是俺出了外,不是出外,还20块钱?”小马有点不耐烦。

    “作为一个经纪人,那种情况怎么处理?如果他要麦子的话,就留出一些麦子来。”老孙对带车的小伙说。

    ……

    大家喝了点酒,说着说着,甚至有点激动了。

    “我那个车前两天掉河里了。当时吓得腿都不会动弹了。”老孙说,“那时候得先关心人,先问问开车的有没有事。咱出来安全第一,这种情况一定要沉住气。”老孙和老咸是老战友,相处了26年。饭桌上,也是他俩交流得最多。

    “那个开车的是我帮他找的。有些事不是发火的事,冷静处理,别毛。这样他心里高兴,再干活就没什么压力了。你要是发一顿火,他上来就不会干了。”老咸声音不大,却句句在理。

    “我一直记着你跟我说的。”老孙接着转过头来对着记者,“你说这个车出来挣钱容易?真不容易。这个大车一旦出问题了不得。我不管怎么着,车没看我先看人,人没有事再拖车,一鼓捣车还可以,可以还得割,该干干。”老孙爽朗地笑了。

    “赚了钱回去我请你喝酒。”老孙跟老咸提议。“不赚钱回去也得喝酒。”老咸呵呵地笑着。

    ……

    辛苦、危险,还要冒着市场的风险,但是老咸们还是很向往每年麦收的这二十几天:“顶上打工干一年的,最低情况下是2万多块钱,才一个月的时间。”

    11点多的时候,加油站的灯熄了。一天的劳累加上乏困涌了上来,大家各自散了。老咸还是回到了村里,小马几个人则将收割机围成一圈,在中间的空地上铺上篷布,放上从家里带出来的被褥,然后转圈点上蚊香,男人们就这样睡在露天,而女人们则睡在不足两平米的车厢里。

    下一站

    6月3日,小马并没有到老刘的村庄。老咸和老高负责把老刘组里剩下的麦子割完。

    将近中午,几辆小轿车开进地里,几个白白净净的人走了下来,似乎是从外地回来收自家麦子的。

    “平时这个时候,地里是看不到人的。”一个路过的村民这样说,“现在农村很多人都到城里买楼了,以后种地,可能就靠这些农机手了。”

    “现在农民种地最省事了。我们那个地方都不用下地,打个电话就行了。”老咸说,在他们老家,专门有替人拉麦子的,一趟30块钱,三四辆车跟着抢活干。“去年有个人跟我跑了一季,也就几天的时间,挣了2000多块钱。”

    “麦客”的大量出现,大大提高了收获的效率,农村的人们从土地上解放出来,有时间从事其他方面的工作。而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反过来也在加速农机化生产的步伐。与此同时,农业分工更加细致并且明确,农村人的职业分化日渐明晰。

    收完了老刘介绍的最后一块地,老咸跳下车,弯着腰拍了拍头上的土说:“半个多月没洗头了。”干完了这一季,老咸打算把收麦的割台卸下来,安上割玉米的。

    老高手头的活也已告一段落,顺便给记者讲起了自己的经历:“前年我一个人去了延边,那边种地都是大片大片的,一户的庄稼一个车一天都够干的。人家招待得也好,这么沉的活,再吃得不好,太受罪了。”一旁,老高的表妹夫用手做了一个大盘的样子,“在咱老家,那个大鱼就上来了。”想起了家里的伙食,不免回味了一番。

    老高告诉记者,今年秋天他还打算去,收黄豆、玉米和水稻。

    中午12点,大家还在昨晚的加油站集合。

    “下一站,尉氏。”老咸用那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毛巾擦了擦汗。

    “明年还来么?”记者问。

    “看情况吧,有麦割就来。”老咸淡淡地说。

    “一块走吧,坐这个车很好。出来开心,免费旅游。”老孙热情地邀请记者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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