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朱先春张凤云文/图
2011年的夏天,洋溢着忙碌与喜悦的中国大地上,50万台联合收割机活跃在麦收一线,近百万“麦客”参加跨区作业。他们构成了麦田里的壮观景象,顶着风吹日晒,由南到北,一路收获。他们是一群平凡的人,有烦恼,有争吵,也有朴素的快乐和满足。他们是这个收获季节里“最可爱的人”。
5月31日下午6点钟,河南舞钢市一家不起眼的五金店前,停着几台红色的福田雷沃联合收割机。一阵电焊声后,咸耀强从车底下钻了出来,随手扯下脖子上搭的毛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妻子有点着急,从兜里拿出一个本子,让老咸给雷沃在麦区的流动服务队打电话:“筛箱坏了,问问能不能换。”
妹妹、妹夫,还有当地一个带车的小伙百无聊赖地坐在水泥地上。“得赶紧修,要不明天得少割100亩地。”妹夫马金华使劲吸了口烟。
夫妻档
路对面,一个老农半跨在摩托车上,仰着脖子和收割机上的一对夫妻说着什么。老咸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向记者介绍:“昨天晚上从南阳那边撤过来的,舞钢是第二站。到了这儿,车往路边一停,就有人上来招呼了。”老咸告诉记者,下一站是尉氏,“带车的在这边待了七八天了,等着和我们一起过去。”
老咸来自山东省诸城市舜王街道东疃村,47岁,当过兵,话不多:“以前都是男人出来。我们家3年了都是两口子出来。村里的机手一看,还没费用,挣钱还多,今年百分之八十都跟着我学。我给老孙请那个‘老师’(司机),一天230块钱,到家得7000块钱,就等于这一站300亩地是给开车的割的,下一站割了才是自己的。”
老咸告诉记者,除了人工成本上涨,人不好雇,也是造成夫妻麦客增多的一个因素。“村里的妇女,早上诸城外贸来车接走,晚上6点再送回来,一天六七十块钱。年轻人一般都去车辆厂,一个月3000多。收麦子的时候,那些搞建筑在楼上支模板的,一天200还多。”
晚上11点多,服务队帮着老咸换好了筛箱。“多少钱?”老咸不是很确定,回头问了一下妻子。“800多。”妻子有点不大高兴,刚出来没几天,这属于额外的支出。
第二天一大早,舞钢市八台镇井刘村带车的小伙就来等着了。“不吃早饭了。”老咸将机器开动起来,草灰立刻喷了出来,肆无忌惮地钻进人的鼻孔里。“这就是个赖活,干净不了。”
路过一个加油站,老咸顺路拐了进去。小马的车停在一旁等着。
“昨天加了1000块钱的油,干活没劲。”小马随口说了一句,可能油的质量不高,耽误了干活。“小加油站,便宜1毛多钱。”
小马告诉记者,今年加油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油价涨了,“去年是6块1毛多,今年这边是7块3毛2。每亩地光油钱就得十三四块。今年这边割麦子价格降了,去年是45,今年40块钱一亩。2008年缺油,活也多,一箱油一天就‘喝’出来了。国家1公升便宜1块钱。每台车每天限量180升,管得很严,加油站不给你加可以打电话告他。每天晚上或一大早起来就得去排队,路上都堵了。当地有把油买回去的,用大桶装着,再高价卖出去。”
“养个车,很难。修理,柴油,都是钱。”为了节省开支,今年小马也带着媳妇出来了。
“没家里舒服。”小马的媳妇就坐在车棚里的工具箱上,“出来就是跟着受罪,不过少担心。他一个人出来我也不放心。”小马的媳妇告诉记者,家里孩子还小,他们隔两天会给家里打一次电话。
停在路边的机子
“我18岁就开车。”小马乐呵呵地说。这些40岁上下的人们正在“麦客”的队伍里挑大梁,他们很乐意将自己的故事讲给外面的人听。“1997年就往外跑,给大队里干,顶义务工。1998年就开始跨区,农机局统一组织到枣庄的一个村,很穷的一个村,好像是作为跨区机收的试点。”在小马的记忆中,这以后,跨区机收才开始慢慢普及。“那时候还不到1块钱1斤的柴油。”小马补充着。
由于替父亲带车,小伙并不是很熟悉,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才找到要割麦的人。早上7点多钟,井刘村大片麦田边上,已经有几台收割机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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