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么?
对于嘉善姚庄展幸村的徐娟来说,曾经的幸福是,2000年结婚,终于住上了翻新的有水泥地面的房子,虽然依旧是平房,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现在的幸福是,她终于不用再四处谋求担保人,而依靠自己名下的一套农村住房、25亩种植葡萄的土地承包经营权和其家庭在展幸村经济合作社拥有的股权为抵押物轻松获得银行贷款。
“小时候身体不好,爸爸妈妈都很心疼我,从来没让我下过地,那时候觉得自己很幸福;现在承包了这25亩地种葡萄,天天朝九晚五都在地里,这会儿我觉得自己也很幸福。”每年,只有到了4月葡萄陆续开始成熟、能够采摘贩卖的时候,徐娟夫妇俩才有收入,而在此前,除了日常开销外,还要一笔资金用于种植葡萄所需的肥料、搭棚的尼龙等。从2009年11月份准备种葡萄开始,每年这个时段就是徐娟一家“举债”的日子。“第一年要种葡萄的时候一共贷了10万元,还是分两笔两个人的名头才贷出来的。”5年了,这是第一次,徐娟不需要求人担保,就借到了钱。
在嘉善,无论是像徐娟这样的种植户,还是普普通通的其他村民,都在经历着一场意义深远的改革,而重头戏之一,就是农村产权制度改革。作为农村产权制度改革省级示范试点县,去年嘉善推出了全省首批融农村集体经济股权、农民住房财产权、土地承包流转经营权“三权”为一体的农村综合产权抵押产品。截至目前,已累计发放贷款97笔,金额1.45亿元,让改革红利充分惠及广大农民群众。
祖祖辈辈脸朝黄土背朝天 没钱 认命?
作为农民,徐娟并不地道。1979年出生的她分得清韭菜和小麦,但怎么样水稻苗插得不至于浮上水面,她其实一点都没心得。谈起种地的事儿,丈夫宋永军会在边上笑她:“刚结婚的时候去我们家田里帮忙,脸都憋得红红的。”
父母凭着家里几亩地,务农务了一辈子,拉扯大了徐娟和小她7岁的妹妹。“家里没钱,全村都知道。”徐娟不太愿意回忆过去那段看人吃糖的岁月,她记忆最深的是家里那间破瓦房,地面还是泥的,一下雨,屋里到处湿漉漉的。
成绩不太出色的她并没有被父母寄予过多“书包里翻身”的期望,供她读到初中,在姚庄镇上的机械厂打份工也挺好。作为长女,按照农村的习俗是要招女婿的,当然,通常对方的家境也不会太过殷实。“第一个月做学徒工,干了11天,拿了150元钱工资。”很长一段时间,徐娟和丈夫就靠普通打工过着简单的日子。
“书读不出,做什么呢?做生意,我们又没本钱;种田能种出钱来,我们家也不会这个样子了。”鉴于此,结婚那年,因为工业园区征地,徐娟把家里的承包田以每亩5000元的价格卖了,只留下门前7分的自留地。所得来的款项正好全部拿来结婚翻新房子,但这成为丈夫宋永军最心疼的事情——一亩地现在年租金都要1000元了。
从零开始学种葡萄 举债 任性!
事实上,姚庄一直是传统意义上的农业镇。近年来通过结构调整,渐成黄桃、蘑菇两大产业。黄桃种植面积列全省乡镇第一,蘑菇栽培面积名列全省乡镇前茅,2003年被中国优质农产品开发服务协会命名为“中国蘑菇之乡”。而展幸村则以种植水稻为主,兼营果蔬栽培种植、水产、畜牧饲养,另有家庭丝织等手工业。
不过,徐娟并不知道这些。因为丈夫开小货车帮别人拉货,无意中听说一车葡萄能卖1万多元,比自己打工有出息多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彼时,在姚庄镇上开了几年水果店的徐娟被老公这句话惊醒。她决定,要重新回到田里——种葡萄。
这个举动一开始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毕竟徐娟完全不会田里那些事儿,而种葡萄更不是一个女儿家能干得了的活儿,最重要的是葡萄种植的先期投入比较大,租田、搭棚、买树苗……哪儿都要钱。十几万元的资金需求,这么多钱长什么样子,那个时候的徐娟见都没见过。最头疼的是,如果是要从银行贷款,徐娟没有任何可抵押的资产。唯一的办法,就是担保贷款,而且只有5万元的额度。
徐娟租了15亩地,从2009年10月份准备开始,到次年3月份种苗,一直要到第三年6月底葡萄开卖,她才会有收入。“那年贷了10万元,5万元是我们自己贷的,找我老公堂哥做担保,还有5万元是我干爹出面贷的,他再找人担保。”虽然家庭条件不好,但徐娟一家勤恳努力,在亲戚中口碑不错,大家都愿意为徐娟博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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