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化重任在肩,俨然成为中国未来改革的最大红利。
事实上,相对新型城镇化,更重要的是农业现代化。1872年,一个名叫明恩溥的美国公理会传教士,总结其50余年的在华经历之后,写出了传世之作《中国乡村生活》一书。 这位具有世界眼光的中国通写道,“中国乡村是这个帝国的缩影”。
乡村的发展到底由谁主导?
城市的自救
当下,我国的国家战略表现为以“城市为中心”和“先城市后乡村”。事实上,以反哺的名义,单向开启城市之门,是一种“城市霸权”。城市与乡村不是割裂的,城市与乡村两种文明应该互动发展,在城市的发展中,应该保留对乡村的足够敬畏。
今年,中国的城市人口终于超过了农业人口,非农人口历史上第一次突破50%。但是,如果算上在农村出生,后来脱离农村户籍的人口,则曾经在农村生活过的人口,仍然占据中国人口的绝大多数。在此情况下,乡村的存在,意味着很多人的故乡,以及永不荒芜的精神家园。
由此,中国的乡村的作用,不能仅仅从经济功能衡量。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农业大国来说,绝大多数人口与农村有无法割舍的生命关联,正如时下流行的《乡愁里的中国》一书所说,乡村是人们“乡愁”的寄托,是不能舍弃的精神家园。
同时,乡村的存在,亦是人类生存方式多元化的必要。乡村与自然的和谐共存,可以给予城市诸多的启示。
如何快速地完成中国乡村的改造正在成为各级政府努力的方向。目前,中国村建设中,存在着很多乱象,某种意义上与城市先验论有关。在一些地方,一搞村建设,就强行把大批的农民驱赶到一个地方,集中住到楼房中。相当大的一批城市主政者,都将消灭农民作为推进当地城市化的重要手段。
而被寄予厚望的城镇化,也以消灭农村、建成城市为业绩。权力的介入,资本尤其地产资本的进入,改变了乡村本来的生存方式,强行将农村纳入工业化体系,引起了越来越多反弹,在征地拆迁中日益剧烈的冲突,就是血的警示。
新型城镇化,绝不是消灭农民,消灭农村,人为地实现所谓70%乃至更大程度的人口城市化,而是要实现乡村与城市的共存。
扶助乡村,就是城市的自救。乡村的成长,就是国家的成长。
农业现代化完善产业结构
在当下中国内需不振的情况下,要造就一个庞大的国内市场,必须提升社会底层的消费能力。长期以来,中国城市的发展是以牺牲农村的利益为代价的。存在几十年的剪刀差,使大量农村财富变相流入了城市。中国城市崛起、乡村塌陷的怪状,制约了乡村消费能力的提升,不利形成统一的国内市场。
未来中国的乡村应该有三个特点:在经济上,农业纳入现代产业体系;在社会领域,实现农村的福利与城市接轨;同时,消除中国隐形的身份等级分野,使农民真正成为中国的独立公民。
无论在哪个国家,农业都属弱势产业,正因为如此,这个国家是否具有远见,可以从其对待农业的态度上看出来。在众多国家纷纷抛弃“见效慢”的农业时,作为世界第一强国的美国,却仍然坚守农业。美国每年都给予农业巨大的补贴,在美国搞农业,农民赚钱,而国家并不赚钱。
农业本身的现代化,也比工业完全取代农业更为合理,从国家战略来说,亦更容易造就产业结构的均衡,增强抵抗经济动荡的能力。美国不仅是世界第一服务业大国,也是世界重要的工业国,更是世界第一农业大国。多层次的产业结构,使美国经济具有巨大的抗风险能力,具备强大的自我调节能力,这也是美国称雄世界多年的秘诀之一。
十八大提出,未来农村需实现农业现代化。实现农业现代化,纳入现代产业体系,远比驱赶农民到城市更有远见,也更符合现实。
互存互惠之道
十八大之后,社会上流行很多提议,其中最令人震撼的,就是农村未来征地补偿标准提高10倍。如此,未来农民的土地就有巨大的升值空间,这也是对农民的权益保障。未来,农民以土地作为资本,纳入到国家资本体系,将给农村带来巨大变化。
土地的自由流转,对农村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影响,就是彻底改变中国农业的运作模式。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事实上,农村土地,只有承包,根本没有联产。除了国营农场之外,中国广大的农村,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小敲小打,劳动模式退步到原始的刀耕火种时代,一度盛行的机械化,几乎被中断。以我湖北农村的老家为例,村中的水稻田以斗(半亩)为单位,被分成了上百份,每家的水稻田,都是通过抓拈,优劣搭配。由此,家家户户的农田,都互相分割,推高了经营成本,比如旱季灌溉,每家都得一小块一小块地租用抽水机,到了收割季节,也无法施展收割机。机械化无法实现,农业成本高,效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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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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