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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锥子河


想念锥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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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爱民

  驻村工作组队友老蔡给我发来一条短讯:隔壁的陈奶奶和汪姐经常问起你,问你到哪里去了。

  我回信:我也想念陈奶奶,想念汪姐,!

  那个陈奶奶是我们工作组住户的邻居,70多岁了,和我们处得特别亲,每到吃饭的时候,总是过来看一下,看我们吃的什么菜,时不时地把自家的豆腐端一小碗过来放我们桌上,我们大家都喜欢吃。我们也邀请陈奶奶和我们一起吃饭,她总是不肯上桌,只是偶尔在厨房里舀一点汤喝,喝完后,走到前面来咂巴咂巴嘴说:“味道还不错,味道还不错”。

  看见陈奶奶我就想起我的母亲,也和她差不多的年纪,也是这样的慈眉善目、轻言细语。我母亲去世好几年了,每每看见如我母亲样的老奶奶,我总是心存一种特别的敬意。我经常到陈奶奶家里去坐,和她唠叨,给她介绍外面的形势,介绍党的好政策,也介绍我们家的情况。她也经常给我讲村里事,讲家里事。有一种家的亲切和轻松。

  那个汪姐是我们工作组请的炊事员,是锥子河村七组的农民,58年出生,与我二姐同年。她的手艺还不错,饭菜做得蛮好吃。她家两个女儿,都在外打工,都未出嫁。老公原来是村干部,现在在武汉打工,一月可挣2000多元。家里是个平房,很破旧。我发现汪姐有个不大好的习惯,也是这里的农村妇女普遍的习惯:喜欢打牌。一有空就上了桌,听说打的还不小,一次赢输上千。有次她和隔壁几个妇女在一起讨论赢输的事,汪姐说刚刚输了500元。我听她们吹得有滋有味的,很惊讶,很不客气地批评她们:“你们这些女同志太不像话了,老公在外打工多辛苦,一个月挣的钱不够你们打两天牌,你们于心何忍?汪姐你家房子那么破旧,天天找我们申请低保,你一手牌可以输掉一年的低保,你这样做对得住你的老公和女儿吗?”她听了直点头,几个妇女也吓得吐舌头,连连说一定改。我可能把话说重了,但我是把汪姐当我的二姐一样看待才这么说的。当然,我也觉得,农民也是需要教育的,这也是工作队的职责。

  我在锥子河村七组农民家里住了一个多月,我特别喜欢村边那条河。每天早上,6点起床后,便沿着那条河来回走一圈,河里有一道拦水坝,河水哗哗啦啦地从坝上流淌着,我经常走下去,扑着身子,洗一洗手,捧一捧水浇一浇脸,特别的凉爽、舒服,也特别的亲切。沿河边走一圈,要一个小时,除了伸手踢脚地锻炼身体外,我还可以把当天要干的事想个明白,把要给干部群众讲的话理个清楚,有好几个工作上创新的主意就在河边产生。我在村里一个月,给省市县里工作队作过三场讲座,给村干部作过两场报告,

  给农民讲过多场,每次我都是“裸讲”,也就是不要稿子讲,其实稿子是有的,稿子就准备在锥子河边来回的路上。我在想,不论作报告还是写文章,都要如这一溪流水,明亮清澈、流畅生动。

  我在访民情中了解到,农村存在一些突出的问题,我把它归纳为“两水”(水利建设和自来水)、“两房”(新房无规划、老房不处理)、“两债”(村级债务和组级债务)、“三留守”(留守老人、妇女、小孩)等问题。这些问题不仅是四个村的问题,也是全省乃至全国农村普遍存在的问题,我以前做过一些调研,这次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我正在认真地疏理这些问题,思考解决的办法和途径,准备向领导建言。希望能够通过中央和省里的努力,通过上上下下的努力,来解决农村深层次的问题,也解决我们联系村老百姓盼望已久的难题。

  回到省委机关,我一边忙着新的工作,一边也密切关注着驻点村的事情。队友的一条短讯,让我坐下来写上这些心里的话,此刻我的眼里有了泪水。我想起两句诗:“多情应笑我”、“无情未必真豪杰”。人都是有感情的,我不敢说,住了一个月会记住一辈子,但住了一个月确实有感情,我会经常想起锥子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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