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作门内外
王子龙到桐城,进城门。抬头仰视的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之门。三层建筑,墙砖垒台高约两丈。上有两层木质结构,飞檐斗拱,向东雄视。这是东作门,2008年桐城市政府在原址重建。
据《桐城县志》载:桐城旧有隋同安土夯城,宋元县治两徙,历代迭遭战火,土城顷圯。明万历三年,营建砖城,正圆形城池,周长三公里,城高12米,雉堞1673垛,城门楼六座,东曰“东作门”。崇祯八年张献忠农民起义军攻城未克,故有“铁打桐城”之称。
“古城西北负山,东南瞰河。”一条山脉卧龙一般横亘在城西北,这是龙眠山。东门外一条河自北而南汩汩而流,正是龙眠河。
当代桐城建筑,大多将主大门设计在东方。比如桐城师专新校区的东大门比南门更为雄伟高大。我以为,这一设计理念与桐城坐西北朝东南的山水地形有关,也寄寓了桐城文化对“紫气东来”吉兆的向往和追求。
龙眠河上古桥一座,曰紫来桥。桥东西走向,东接东大街,西抵紫来街。五孔四垛,麻石条上深深的车辙,刻录着沧桑往事。雍正时期,保和殿大学士张廷玉捐皇帝所赐五千两银子重建石桥。修桥补路,功德无量,家乡人民感念,遂名“良弼桥”。在紫来桥头,竖立着汉白玉碑刻,讲述着良弼桥的故事。康雍乾盛世,桐城张英、张廷玉父子科举取士,位居大学士,侍奉君侧。这是封建时代文人忠贞报国的最高理想。在南书房行走,民间以为风光,事实上伴君如伴虎,落得“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谨慎与无奈。诸多事例表明,桐城文人朝乾夕惕辅佐朝廷,适合做“师爷”。
紫气,从龙眠河上来,从东作门涌入,气贯长虹,充盈着每一条街巷。
尚有保存的古街,掩映在现代高楼的包围之中。从寺巷到北大街,依然秦砖汉瓦,狭窄的麻石条路,伸手可及的低矮屋檐,密密匝匝的古民居,明清时期一批士大夫隐居在这里。街巷窄窄的门洞如此低调,推门,进入老宅,才发现别有洞天,家族的庞大的古建筑群渐次展开。
方以智故居坐落于寺巷“凤仪里”,原名“廷尉第”,乃其祖父方大镇廷尉之宅第,其孙方正瑗命名“潇洒园”。桐城市文化旅游局已将故居修葺一新。共三进,为木构架抬梁式建筑。东侧是一个小花园,参天的樟树和梧桐将枝繁叶茂的树冠布满了天空,散发出缕缕幽香。
明末清初的方以智博览群书,精于考据,所著《通雅》《物理小识》《药地炮庄》都收入《四库全书》。这是一位集科学、哲学、文学于一身的“百科全书”式的大学者。他致力于古文振兴,开桐城派之先河。
方以智身上,汇聚着桐城人勤奋好学、刻苦钻研的精神,对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兼容并蓄,文理兼修,殊为不易。重视文理兼备、中西合璧者,还有吴汝纶,他在1902年创立桐城中学堂时就提出“后十百年人才奋兴胚胎于此,合东西国学问精粹陶冶而成”,这副对联就挂在桐城中学的古楼上。那时,曾任京师大学堂总教习的他就在家乡开设数理化专业。桐城重视文化和教育,基因相传,这也是当代桐城既出文人也出院士的原因吧。
寺巷内,姚莹故居也已修复,厅、堂、轩、楼、院落、回廊一应俱全。志书记载其前轩有联曰:“门临青竹邀君子,窗有红梅见故人”。如今院子内一棵柚子树蓊蓊郁郁,树叶间几只硕大的柚子垂挂着,一只鸟雀旁若无人地鸣唱着。
姚莹是桐城派三祖之一姚鼐的侄孙,嘉庆十三年中进士,一生著述颇丰。道光二十年(1840),英军侵华,进犯台湾。姚莹奉特旨任台湾道,加按察使衔,三挫英军,收复失地。清廷闻捷,传旨奖赏,诏赐姚莹为云骑都尉,进阶二品。在安庆博物馆内,一尊姚莹铜像竖立其中。
姚氏一脉,文人辈出。姚鼐以“义理考据辞章”将桐城派文章推向新的高峰。他的侄孙姚莹在鸦片战争期间抗英守台,为国戍边。姚莹为桐城文人担纲当梁、保家卫国树立了坚毅的英雄形象。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中,姚莹的事迹可歌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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