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树花：铁水泼洒出“火树银花”

　　河北张家口蔚县历史文化名镇暖泉的树花广场上，一场肃穆的祭天仪式拉开了打树花的序幕——

　　礼炮声中，两个壮汉抬着一锅通红的铁水走上舞台，一个头戴草帽、反穿羊皮袄的虎背熊腰的壮汉用柳木勺子舀起火红的铁水，然后甩腰抡臂，将滚烫的铁水泼在城墙上。一瞬间，好似天崩地裂，一颗颗珍珠般大小的红色铁水珠“哗”的一下，炸成了一簇簇小伞状的金黄色火花，有的像天女散花，有的像众星捧月，有的像满天星斗，绚丽绽放的铁水犹如精灵般跃动，一会儿飞舞在眼前，一会儿又落在脚下，如花似树，火树银花。一簇“烟花”还未散尽，表演艺人又接连泼出几勺铁水，火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如同细密的光雨铺天盖地，将夜幕照耀得一片通明。那些散落的铁水顺着城墙四散开来，观众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一片惊呼，尽情享受这场古老伟大的民间艺术盛宴。

　　打树花是暖泉镇特有的一种民间社火，至今已有300余年历史。表演时先将数百公斤生铁用炼铁炉化成铁汁，表演者用在凉水中浸泡后的长把柳木勺舀起铁汁奋力泼洒在坚硬冰冷的砖墙上。1000多摄氏度的铁汁迸溅形成万朵火花，犹如枝繁叶茂的树冠而称之“树花”，其壮观程度绝不亚于燃放烟花。“树花”千姿百态，万花奔腾，呈现出“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壮丽景象。它是勇敢者的游戏，也是暖泉人的绝技。表演者不但要求身强力壮，还要掌握高超的技术。这种纯人工创造的火花图案变化多端，不断引来喝彩惊叹，此起彼伏的红火气氛高潮是其它任何社火活动无法替代的。

　　相传，打树花民俗活动起源于清朝年间，是铁匠发明的一种过年方式。据说当年暖泉镇有好多铁匠作坊，每逢年节，有钱人燃放烟花庆祝，没钱的铁匠们同样渴望热闹喜庆，但他们买不起烟花，便从平时打铁时四溅的火花中得到灵感，于是把炉里熔化的铁水泼洒到古堡城门上方的砖墙上，好似朵朵烟花盛开，其热闹喜庆的氛围绝不输给拥有烟花的富人们。因此，暖泉镇便有了每逢过年“富人放烟花，穷人打树花”的民俗。这种特别的“烟花”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普通百姓，人们为了庆贺丰收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自愿捐献废旧生铁、煤炭、粮食和蔬菜等，每年元宵节连打三天树花，并将这一习俗延续至今。

　　作为一项古老技艺，很久以来，打树花都是在暖泉镇北官堡的古堡城墙上进行的，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外地游客慕名来暖泉观看这种古老而神秘的社火，场地便显得过于狭小，于是当地政府新建了能容纳3万人的树花广场，使这个流传数百年的活动得以向外面的世界张开了怀抱。

　　现在来蔚县的客人无疑都是幸运的，因为蔚县为了打造北方节庆之都，弘扬民俗文化，把每年只在元宵节打树花的惯例改为逢节必打，让更多的人有机会领略到这种古老民俗文化的魅力。 晓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