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密的很多村庄一样,乔家屯、张鲁集每年的灌溉都要依靠地下水来解决。各个村的情况不一,地质结构好的,可以打深机井,水量充沛,能灌溉的土地也多;地质结构差的,就只能打浅的圆口井和挖坑塘了,水量少,灌溉效率低。乔家屯、张鲁集就属于地质结构比较差的,照村民们的说法,这一片土层下面是厚厚的“红板岩”,一些地方井越打越干,机井不知道打进多少米才能打出水来。
“山上的石头用挖掘机砸几下就砸碎了,这里要是碰上‘红板岩’,砸一下都会冒烟儿。”村民兰益友对记者描述,“‘一步三换土’,过了村北的那条河,邻村的土和我们村就不一样,挖掘机和机井就能打下去。”
由于很难打出机井,村庄拥有的大口井和坑塘也极其有限,在干旱的年景,水源的稀缺便带来了普遍的竞争。为了能够给自己家的田地浇上一遍水,很多村民往往动员全家上阵“抢水”。
“再不抢,水很快就没了,水少了浇上也没多大作用,要是浇地的‘大湾’能加加深就好了。”村民郭章吉这样说。
“现在正好学生放假,大人活又多,就先让孩子去井边盯着,等井里的水渗到够浇一个半个小时的了,大人就拉机子过来。家里有老人的,也会去看井。大冬天的,冻得直跺脚。”村民告诉记者,这些年虽然不那么紧张了,可“占井”浇地的现象仍然存在,因此村民间因为抢水产生矛盾的也还会有。
大口井坑坑洼洼,砌的红砖已经缺损了不少
“大口井还能解决一部分,前几年村里挖了几个水库,也能存点水;为了应付干旱,村里种地多的人家就合伙凑钱挖了几个大坑,实在旱的时候也能顶得上。”村民张金明告诉记者。
“那是八九年前的事了,那年特别
旱,村里挖的水库干得见了底,我们几家合伙在水库底下用挖掘机抓出一个七八米宽、二十米长、四米深的大坑,花了大约四五千块钱。现在也能存些水。”为了抗旱,张金明他们挖的大坑现在还能派上用场。沿着水库走上一圈,记者还看到其他农户挖的大坑,里面也存着一点水,结了厚厚的一层冰,由于周围岸坡没有堆砌,已经坍塌和淤积了很多。“要是再花点钱,找挖掘机把坑里的泥清一下,坑再挖深点,或许还能多浇点水。”张金明说。
张金明说他们合伙挖坑的那一年,村里有几户人家还在自己的地里打过机井,但都以失败告终。“打到100米了还是‘咣咣’的,打不出来水,钻头都断在里面了。”除了地质原因,打机井需要的成本也不是每家农户能够支撑的。“10米以内每打一米要40块钱,10米以外那就贵了,要是井打深了,还不出水,加钱人家工程队都不给打了。”村民给记者描述当时的情景。
村民告诉记者,村里的这些大口井基本上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由村民集体出义务工修建的,但是打大口井费钱多,出水少,现在已经基本上没人管了。记者看到,一些大口井周边砌的红砖缺损了不少,坑坑洼洼的破败不堪。
村里原有的农田水利设施日渐荒废,细说起来有很多原因,村民们说最根本的还在于持续投入的减少,欠账太多。而对于农民来说,则是没有“利”。这些年来,随着附近市区工业的繁荣、村庄小手工作坊的兴起,很多村民开始从事农业以外的劳动。记者在调查中发现,外出打工的农民每月可以拿到两三千元的工资,与此同时,土地的产出在农户总收益中的比重却越来越小。在乔家屯这样的村庄,一个普通的两口之家,一年打工的收入一般能达到四万块钱,而地里的纯收益一年不过一万多。农村家庭主要收入来源不再依赖土地,人们关注的重心也就慢慢地开始转移。
其实这些年来,为了能够增加耕地的抗旱排涝功能,当地政府也做了不少努力,组织村民打机井,挖排水沟,但投入资金毕竟有限,农业靠天吃饭的境况并没有得到根本扭转。
高成本时代,一本灌溉“明白账”
土地是农民的根本,干旱来了,地还是一定要浇的。除了国家政策的强力支持,或许还基于他们对土地的那份朴素情怀。除非遇到水源根本接济不上的极端情况,否则村里的人们谁都不会放弃浇灌。
但是对于农民来说,尽管有取消农业税以及各种惠农补贴的政策支持,种子、化肥、农机这些农业生产要素的价格上涨,还是让粮食的生产成本越来越高。农民自己掏钱浇地是否划算,每个人心中都揣着一本明白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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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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