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晶

墨西哥米斯特克高原一片贫瘠的土地上，一群印第安农民们依然保持着传统的耕作方式，他们用牛耕田，用手收割，施天然肥料。这样的传统方法消除了现代化农业耕作对土地的侵蚀，减少能源消耗，获取了健康的食物。更重要的是，在全球粮食危机中，在墨西哥农产品强烈依赖进口的现状下，他们希望寻找一种方式养活自己。

何塞·里奥·桑托斯是墨西哥米斯特克地区的一名印第安农民。在夏天的雨季到来时，桑托斯就会在他房子旁的一小块土地上种植玉米。他用牛犁田，用手收割。

把农民留在农场上

米斯特克高原位于墨西哥瓦哈卡州境内，这里是墨西哥最为贫瘠的一部分土地。早在西班牙殖民者带着他们的牛羊来到这里以前，米斯特克高原就已经遭受了大自然的经年侵蚀。这里的山就像被古代的巨人劈过，裸露出白色和黄色的岩石。

按照传统的经济学逻辑，桑托斯是没有竞争力的。他的产量很小，远远不如墨西哥平原机械化耕作农业的产量。

在历史上，米斯特克人在阿兹特克和前阿兹特克时期曾具有高度的文明。现代米斯特克人多数仍然以务农为生。他们传统的耕作技术基本上是种地用锄和铲，或用牛和犁。主要作物是玉米、豆类和南瓜。

过去20年里，桑托斯与其他农民一直努力在这片炎热的土地上植树造林。他们希望找到一种办法，让这里的人们能够留在农场工作，而不必前往大城市或美国寻找工作。

“我们离开这里移居别处是因为我们认为没有别的选择，”桑托斯说。

一种可持续的自给自足

桑托斯是“米斯特克统一农民运动中心”的创始人。为了阻止土地进一步被自然侵蚀，在过去5年里，桑托斯和他的农民组织已经在米斯特克地区种下了100万棵树。

村民们齐心协力，在山坡上修建石墙，把山坡层层分隔。他们顺着山坡挖出长长的沟渠，以阻止雨水把泥土从山上冲走，这些沟渠收集的雨水渗入地下，重新补充地下水，使一度干涸的泉水再次涌出。

桑托斯还在这里推广传统的耕种方式，即在一片土地上同时种植玉米、豆子和南瓜。这种耕种方式在西班牙人来到墨西哥前十分普遍，它的优点是可以保持土壤的肥力，并能天然防止害虫和其他农作物病害。

桑托斯鼓励农民们使用天然堆肥，并引入农作物轮作技术。桑托斯还选择牛作为耕地工具。他认为，拖拉机耕地会把土壤压得过于紧实。

在桑托斯和他的农民组织工作的8个村庄，玉米产量增加了3到4成。桑托斯认为，与机械化农业的单一耕作方式不同，这种耕种方式有助于保持物种的多样化。

曾经为桑托斯的农民组织工作了7年的布雷丁说：“我们必须找到办法生产我们自己的食物，满足基本需要，而我们能以一种可持续的方式做到这一点。”

面临全球化市场挑战

在全球粮食价格上涨的背景下，桑托斯争取让农民不要离开土地的斗争就变得更具意义，这已经不仅仅是拒绝新千年生活方式那么简单了。

随着墨西哥从美国进口更多玉米，这个国家对外来粮食供给的依赖已经在农民组织和左派经济批评家中引起了抗议。今年早些时候，根据北美自贸协定，墨西哥进口玉米的最后一项关税也被取消，农民组织当时举行了一次大游行反对这项协议，并要求政府给予更多补贴。

米斯特克农民通常可以种植足够供他们自己家庭的粮食，并把多余的粮食在当地市场上出售。但是由于美国对其国内玉米进行补贴，美国玉米卖到墨西哥的价格很低，这也压低了墨西哥本国玉米的价格。为此许多人仍然选择离开他们生长的土地，桑托斯是家中9个兄弟姐妹中唯一还在种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