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吕锁华:她要卖一块钱一个,我就讲了,我说这个不可能,吃你一块钱鸡蛋的人还没生出来。
村民陈忠豹:我们在村里都议论,汤总的鸡蛋卖一块二,卖我们三倍的钱。就是不相信,那个蛋谁要啊!
鸡蛋在市场卖了几天,结果真的一个都没卖出去,吕锁华提出要赶紧降价。
汤宜萍:卖了几天一个都没卖出去,你还不降价,那鸡蛋给谁吃,我说你拿回来我们自己吃,我们自己吃不掉呢?腌咸蛋,腌咸蛋吃不掉呢?鸡吃。
汤宜萍不肯降价。六七月份是母鸡产蛋的高峰期,很快就囤积了将近十万个鸡蛋。因为缺少经验,没有提前把冷库建好,随着天气的温度越来越高,有的鸡蛋开始坏掉了。大家都劝汤宜萍降价去卖,可她却一根筋地认为要打造品牌,绝对不能降价。
员工吕锁华:我说汤总,这个鸡蛋你应该要卖,你边卖的时候边创立我们的品牌,你卖五毛钱一个,你卖五万,就有五万。
汤宜萍:挣了五万,你可能损失五十万、五百万,你不挣这个五万,你可能挣得更多,这个品牌就是这样培养起来的,它值多少就是多少钱,所以我就是坚持,不贱卖。
囤积的鸡蛋越来越多,坏得也越来越多,大家伙急得团团转,可不管别人再怎么劝,汤宜萍坚持少一分钱都不卖。两个多月后,冷库建起来了,可此时,将近二十万个鸡蛋已经全部浪费了。
吕锁华一直是汤宜萍最得力的助手。在上海时就跟着她打拼,之后又到山里帮她发展事业。可这一次,汤宜萍的固执让吕锁华彻底绝望了。
员工吕锁华:我每个月就是拿一点生活费,我家庭也要开支,我没拿回去过一分钱,所以一个长期投资下,我们没有收入,我提出来说,我不做了,我走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时,一直在上海帮汤宜萍打理装潢公司的女儿朱吉曼,突然打来了电话。
女儿朱吉曼:我说我看不到这条路的尽头或者希望在哪里,我觉得我坚持不下去了。
汤宜萍:来回很急地说妈妈,我坚持不下去了,在这之前我爱人也在讲,他也坚持不下去了。
四年多的时间,汤宜萍在山上所有的支出全都是从上海转过来的。到2007年,装潢公司因为没有资金周转已经倒闭了,家里的积蓄也全部投了进去,朱吉曼打来电话的这一天,身上只剩下了二十块钱,她想让汤宜萍放弃山里的事业,回到上海。
汤宜萍:行,你爸爸也不想做了,你现在也坚持不下去了,那妈妈就把它卖掉了,女儿紧接着问说,妈妈,如果卖掉,你怎么办?你们都活了,我死了。
汤宜萍不肯放弃。这一年春节,所有人都回家过年了。大年初一,汤宜萍独自一人来到了山上,正在挖笋的时候,无意间一抬头,看到她的员工汤小珍正朝她走过来。
员工汤小珍:大年初一,我来的时候,我说来看看汤总,她一个人在山上挖笋子。
那一天,汤小珍穿着特意为过年买的一件新羽绒服,可看到汤宜萍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干活,心里很不是滋味。
员工汤小珍:怎么一个老总一个人在山上挖,自己觉得……
记者:那你俩后来又干什么了在一块?
汤宜萍:后来我们就一起挖笋子。
汤宜萍究竟为什么要放弃在令人羡慕的城市生活,在山里吃苦受累,忍受孤独?答案就是那个埋藏了几十年的心结。
这本影集中的照片记录的是厦门老三届知青在农村下乡时的岁月。汤宜萍的父亲是一位南下干部,当时就在厦门。16岁的汤宜萍来到了福建省永定县一个贫困的山村下乡干活,晚上做梦都盼着能早一天回城。这样一等就是六年,走的那一年,汤宜萍22岁。
汤宜萍:真正走的那一天,我看到送我的那些阿伯阿婆都哭得很泪人儿似的,那一瞬间我自己也爆发起来大哭,我从走到上火车我哭了三个多小时而且这三个小时真的就是嚎啕大哭,就哭得车上没有一个人有声音,那个时候才知道我其实这片土地承载了我们那个年代的知识青年所有最美好的年华。
这是很多年后,汤宜萍再次回到知青点时的照片。当时,她已经在上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她看到村里的人却还是像以前一样贫穷。回去的路上,透过车窗,汤宜萍看到了一片果林,有果农在路边卖梨,她把车停在路边,向果农走了过去,对方的眼神,汤宜萍一辈子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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