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冀基地算收益：不过挣了个工资钱

　　本报记者房宁王瑜金慧英李杰

　　1月初，华北地区大风降温轮番来袭，温室大棚里的茄果类蔬菜呈现着北方冬季田野里难见的彩色，这是一年里菜农冀望最高的时节。“忙活大半年，就指着这茬黄瓜挣钱。”河北省永清县大青垡农产品专业合作社理事长李桂永说，村里种的黄瓜和西红柿在每年12月至次年5~6月上市。“去年12月上市没几天，就从1.7~1.8元/斤降到了0.7~0.8元/斤。”1月5日上午，得知大青垡农产品批发市场的黄瓜收购价升到了1.3~1.4元/斤，“跟去年的价差持平”，他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西芹价格涨了一毛，五毛钱一斤了。”元旦前的一天傍晚，技术员从基地带回来的消息也让天津市西青区农业技术推广服务中心主任时迎春稍感宽慰。此前，西芹价格降至0.3元/斤的“冰点”，农村干部们十分担心：“如果菜价持续低迷，农民不挣钱，没有积极性，2011年的蔬菜生产就要受影响。”

　　过去2个月，蔬菜价格的起起落落，牵动着华北平原上种菜人的神经。“什么都在涨，菜价怎能不涨？”是记者采访中听到最多的声音，可“菜价平稳些”又是大家的期待。

　　刨去成本，不过剩个工钱

　　■一棚菜比上年多投入5000元

　　大青垡村村民文俊先2009年包了6.2亩地建了两个温室，没赶上前些年的好菜价，却迎上了高得让她咋舌的成本：一棚西红柿、一棚黄瓜种苗花了3700多元；一个温室的农膜得2000多元，上底肥鸡粪1600元、二铵和复合肥600元、菌肥120元；中期管理浇20次水都要跟肥，总共4000元，农药600多元；雇自家的姐姐来帮忙，工钱1200元/月，忙的时候还得雇个短工。粗略一算，两个温室种一年菜的保守成本是3.6万元。价格好时，西红柿能卖到3元多一斤，黄瓜能卖到2.7元/斤，不好时只能卖三四角钱。刨去成本，两个棚能收入5万元。当然，她刨去的成本中还没有包括她自己的工钱。

　　然而，雇人建棚、收菜都是要给工钱的，而且逐年上涨。在永清，2009年雇短工是5元/小时，2010年是6元/小时。在武清，“建大棚温室，大工一天150元，小工一天120元，得管接送、管饭，还得搭一条烟。普通看夜的一天150元都没人干。”武清区种植业发展服务中心副主任张秀莲粗略估算，去年的雇工工资比2009年高了近三成。

　　农资的价格也在涨。武清区种植业发展服务中心去年12月底对该区梅厂、大良、河北屯、河西务、黄花店等重点乡镇的调查显示，有机肥从2009年的80~90元/方涨到110~130元/方，棚膜从1.54万元/吨涨到1.7万元/吨，二铵从2600元/吨涨到3600元/吨……“种菜成本只涨不降。”李桂永说，综合算起来，“一棚菜比2009年得多投入5000元。”

　　时迎春说，西青区2009年人均收入1.5万元，在二三产业就业的劳动力人均月收入2000元，而农民种菜按两个人1年种3个大棚算，在菜价好的时候，净利润5万元，“种菜不过是拿了个工资钱”。

　　种菜风险加大，菜农期待政府扶持上台阶

　　■现在政策和技术到位了，就是发展生产的钱不够

　　文俊先种菜前，曾跟丈夫一起做过5年的蔬菜运销生意。1月5日凌晨2点多，他丈夫在村里收购了4000来斤黄瓜，收购价为1.2元/斤。当天上午，在北京新发地批发市场卖到1.4~1.5元/斤。粗略算，这一车黄瓜的毛利约800元，减去柴油费250元、批发市场“进门费”120元、装卸工工钱80元、饭钱20元，净利润为330元，高于他们的“盈亏线”——220元/车/天，相当于两个人的工钱。“去年12月初，从山东拉了一车黄瓜，就赔了2300多块钱。”文俊先说，“菜价低，就想着多拉点找补找补，到市场后发现，大家都拉得多了，卖不掉，拉得越多赔得越多。”想着种菜的风险小一点，2009年她和丈夫将运销赚来的8万元投资建了两个温室。然而，“阴晴不定”的菜价和天气都加剧着她的不安，“这会儿还没下雪，2009年冬天净扫雪了。一刮风，整宿都不敢睡觉，瞪着眼听。”

　　除了自然灾害，近年来菜农需要面临的市场风险也在增加。“快马赶不上蔬菜行，要解决菜农增收的问题，规模化、公司化经营是个出路。”时迎春给记者提供了一个例子。西青区青凝侯绿色农产品公司流转了1000亩地，建了100个棚，采用1+3模式经营，即公司租用农民土地，雇农民在基地种菜，农民成为农业产业工人，拿3份收入——工资、产品提成和土地租金。一个劳动力管理3个大棚，每月工资1800元，按一年工作8个月算，年工资收入为1.44万元；公司再将产品价格的15%作为提成返给农民。仅此两项，一个农民一年可以拿到2.2万~2.3万元，不必直接面对市场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