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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养老在制度与伦理之间 家庭养老的代际责任伦理


  基于这样的认识和评价,出现的现实状况是,只要父母还有能力,一定程度上啃老现象就持续,人们也接受这种状况。父母帮助子女耕作土地,如果共同居住,父母负担日常生活的开销,父母帮助看管第三代,第三代的许多日常开销就由父母负担,甚至帮助负担学费等等。而要能够做到这一点,父代就需要在生活的其他方面很节俭,而年轻一代却保持着更好的生活水平,住房条件更好,日常消费也更高。就调查的几个村落来说,这是常见的现象,即使代际共同居住,父母一般也不能住在向阳的正房。老人们也认同这种状况,他们用年轻人“都一个样”来作出解释。这种状况或可以持续,对老年人也是正面的评价和认同,认为还能为子女提供什么,如果不能,也是对老年人自身能力的负面的评价。如在调查的T 村,男户主66 岁,因为有手艺,身体也好,土地都交给儿子耕作(集中起来采用机械耕作),自己经常接一些活计,每个月在日常生活开销之外还有结余,每年年底都有存款。但是当女儿建议父亲将院子和房间重新装修整理,可以住得更为舒适,甚至由女儿来承担这些费用时,他不愿意这样做,认为这样做村里人会“有看法”,他挣钱将钱花在自己身上,这似乎是不应该的。这项意见提出了两三年后,最后在儿子的主张下,才在2013 年终于执行。实际上早在几年前,他的儿子就翻新了房子,住房的条件非常好。类似这样的现象很多。

  这样的责任伦理,还是一种由上向下的责任伦理。为什么在父代逐渐失去劳动力、收入更低的情况下,建构了这样的责任伦理?仅仅用传统的孝道的衰落不足以作出解释,需要从代偿的社会地位来作出一定的分析。在调查的几个村庄中,谁是有能力的人,村庄里会有比较一致的评价。现在没有一个家庭是因为很好地耕种土地、饲养家畜而户主被认为是有能力的人,土地的收入不能很好维持家庭生活保持在一定的水平之上。农业劳动只是家庭收入的补充,家庭的主要收入还得依靠农业之外的收入。父代和子代一般都分家,不再是在一个家庭。这样就将区分代际家庭的基本状况,也区分家庭收入状况的好坏。以老年夫妇为主的家庭,老人或者自己耕作土地,或者已经将土地转移给子女耕作,从土地获得的收入都相对有限,那么家庭在村庄的社会地位主要是通过正当年的子代的地位来确定。父代如果还工作,就基本在农业耕作领域。在生活领域中,如村庄的婚丧嫁娶的随礼,父代也几乎不再参与(除非是自己同代人举办的),而在子代之间进行。正当年的子代成为生产和生活的主要力量,父代的家庭地位需要通过子代的地位来延续。子代地位得以维系,就意味着父代地位的延续能够得到肯定的认同。人们评论的是谁的孩子如何有本事,这样父代就更有面子,更被人看得起。“别看人穿得破,你知道人家的儿子是干什么的吗?一年挣多少吗?”“孩子们好就好。”这是村庄的地位评价方式。通过这种村庄的地位评价方式,父代获得了代偿的社会地位,获得更多的肯定的评价。

  在这样的责任伦理和社会地位评价中,村庄中的老年人实际的生活状况堪忧。农村老年人没有退休一说,只要还能劳动,就会继续劳动。从2009 年以来到现在,情况基本没有变化。而不能再劳动的老年人,基本的生活就是一日三餐(或两餐)、晒太阳、聊天、简单的娱乐(如打牌),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离死不远了”。调查村落T村,2009年调查时还没有争取到养老金,土地征用后没有土地收入,很多老年人依赖土地的补偿金生活。老年人生活很节俭,甚至减少每日的用电量,身体状况许可的话就养鸡、养羊补贴家用。从2011年开始,T 村征地纠纷解决之后,为60岁以上老人每月提供500元“养老金”,足够日常开销。“人老了,也没什么花销,也就是一口吃的。”老年人在服装、礼节往来上的开销很少,主要就是日常的必需品开销,实现的是自我维持的简单生活,尽量减少给子女带来的负担。日常生活和生病时主要依靠配偶照料,其次是依靠没有外出打工的子女照料,但是要去医院看病,一般都是依赖子女的帮助。T 村是调查的七个村落中家庭养老状况比较好的村落,因为老年人都有了固定的收入。而在其他的村落,特别是空心化的几个村落,老年人自我维持的是一种相对贫困的生活。他们简单地耕种土地,部分人申请得到一定的贫困补助,维持物质上的简单生活。子女不在身边,在生活照料和情感慰藉方面得不到子女的经常性的支持,子女只是在特定节日时偶尔回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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