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丽敏(河北省肥乡县民政局主任):我们县是省级财政困难县,我们解决农村养老问题走的是建农村互助幸福院的路子。这种互助幸福院,是县里一位村支书首创的。办院模式就是:集体建院,集中自助与互助。
村集体利用闲置土地或校舍、厂房、村“两委”办公室,改建、扩建幸福院,也可租赁打工农户的闲置院落,改造成集中居住的免费老人院,配齐家具、家电、厨具、暖气,接收年满60周岁、能够自理的单身老人,政府每年给予每人350元运行补贴,余下费用由村集体补足。老人跟村委会签协议后,只是免费入住,生活所需的衣食与医疗保障,仍由子女承担。幸福院院长一般由村支书担任,没有服务员,都是自助服务,年纪轻的照顾年纪大的,老人从自家带粮搭伙做饭。互助幸福院在我们县已经全覆盖。
凯风:全县村庄全覆盖?那确实很了不起。这种模式里,政府的补贴与支持很重要。遗憾之处就是具有前置条件,无法解决失能老人的养老问题。农村养老问题,肯定要走互助道路。老人互助成为习惯后,农村的生产效率、生活质量,以及老人的精神健康都会提升,政府与社会的力量也才能做得更多。
刘筱红(华中师范大学农村妇女研究中心主任):我其实想呼吁,农村养老事业不能性别化。政府也好,社会也好,不能把养老事业归结为女性化事业。农村的现实是留守主力系“386199”部队,农村女性和女村官在养老事业中发挥作用更大,是不得已的选择,需要呼吁和鼓励更多男性加入到养老事业中来。
另外,探索养老模式,要提倡尊重老人独立人格,尊重老人自主选择,我觉得几位女村官的探索,都提供一个共同经验,就是让老人参与并投入自身养老事业,成为养老事业的主体。
凯风:我非常认同刘老师的观点。养老事业应该是一项全员参与的美丽老年事业,不应该是充斥性别刻板定型偏见的事业。而且,刚才几位女村官谈到的经验里,从募集资金走向经济独立,从互助服务走向生活自理,其实都是老人脱离家庭依附发展健康人格的过程。
方为芳(北京市东城区农家女居家养老服务社社长):我跟各位的角度不同,我不是直接从事农村养老事业,我们是为进城务工的农家女提供就业与培训平台,帮助农家女参与到城市养老服务中来。
很多进城务工农家女,从来没有做过养老护理服务,更不了解专业养老护理。我们会提供岗前培训,在上岗过程中,我们每周末会进行岗中培训服务,包括指导交流、互助交流和恳谈会等,我们还追踪评估选出优秀服务员。通过参与这些培训活动,农家女慢慢熟练胜任养老服务工作,并找到自身价值感,积极融入城市。
凯风:农村女性对接城市社区养老服务的过程中,解决就业岗位,得到专业培训,产生职业认同,甚至拿到劳动部的资格证,成为专业养老护理员,这就造就出职业女性。不仅有助于全社会养老事业的发展,也有利于帮助农民工转型成为新市民。
杨团(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我们需要重构老龄时代城乡统筹养老的新文化。有的女村官已经谈到,老年人并非就丧失价值,就一定不能工作,老龄文化需要重新打造。
其次,我们需要因地制宜探索城乡养老的现代服务模式。刚才各位谈到好几种养老模式,其实别的地方也还有一些实践。比如说浙江省的温州农村,20多年前就有退下来的村干部互助建起老人公寓,完全是自主式的、互助式的,他们自己设计老人公寓图样,然后自己施工,老人入住后,还自发选出老人村村委会。
居家互利和居家服务呢,我专门去农村看过,完全是从需求出发。也就是有的农户家有残疾人或患病老人,需要留人照顾,但子女留守就不能外出务工,村干部发现这种需求后,就对接一些留守中年妇女一对一服务,双方自愿协商条件。
凯风:这个方法容易效仿,尽管比较初级,专业性还不够,但这种自发尝试能够基本满足村庄的居家养老服务需求。
杨团:而且是一种最低成本的居家服务,村干部只负责牵线搭桥。像这样的方式,各地村庄都可以学习。即使村集体经济薄弱,也能提供服务对接。当然,还是需要通过培训提升服务质量。还有一些城郊村采取的方式是:农村建养老院,吸纳城里老人,这就把城乡统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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