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前,刚刚考进浙江海洋学院的张少云有一个水手梦,手把轮舵,遨游在海天之间。6年后,他却在牌头镇越峰村的水田里开着插秧机,当了一名庄稼汉。说起这位全镇最年轻的种田能手,村民不免发出感叹:“多好一个大学生,不在大城市工作,跑回乡下种田,可惜了。”不过,张少云并不在意,因为,他真心喜欢和粮食打交道。
2012年7月,张少云大学毕业,因为品学兼优,他顺利进入了宁波远洋运输有限公司,成为一名水手。这时的张少云和所有大学毕业生一样,对未来有美好的憧憬。开着船,到世界各地看一看,随着时间推移,从水手到三副到二副再到大副、船长,这么一级级升上去。或许会遇到风浪,或许能听到奇闻,总之,大海对张少云来说是一个未知又新奇的宝藏。
可现实却风平浪静,甚至枯燥乏味。每次出海就是一个月,这期间,没有手机信号,没有任何吸引人的事,除了一望无际的海。渐渐地,张少云觉得这份工作并不适合自己。他开始想念大学的暑假,在家帮父亲种田,那种双脚踏在泥土地里的踏实感觉。
下了船,张少云把想法跟父亲一说。父亲张海祥一时无措,跑到牌头镇农办,和副主任周晓多商量。周晓多觉得一个优秀的大学毕业生,工作稳定,突然说要回家来种田是不是想逃避现实,或者有别的隐情。但她给出的答案是,尊重孩子的决定。
见到张少云在田间地头忙碌的时候,张海祥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儿子是认真的。耕地、插秧、护理、收割、出谷……从2013年2月到现在,张少云跟着父亲当实习生,干了一年多的农活,家里的500亩水稻田都有他撒下的汗水。如果自己的标准是100分,张海祥给儿子打80分。“劲头足,做事认真。”这句话他从来没跟儿子说过。
赤脚,糊满烂泥的小腿,汗流浃背,这是张少云每天的形象,不过他并不在乎。采访当天,记者应邀坐在插秧机上。突然,张少云说了一句话:“开插秧机就像开越野车一样。”他看着前方,右脸露出一个酒窝,“如果一想到明天要上班,就很痛苦,不想起床,那这份工作一定不适合自己。工作就要开心,干起来才有劲。”所以,辞职回家后的张少云每天都很期待早上6点的闹钟。他还举一反三,把大学期间学过的海洋气象知识运用在种田上。“有积雨云,说明会下雨。今天的云很薄,明天应该是大晴天,要抓紧插秧了。”此外,他专门到市区的书店买了一本《超级稻》的书,尽管现在农村还没有种植超级稻,但他觉得事先多储备一些知识,总是好的。他还对父辈的耕作方式提出了质疑:“没有计划性,经常临时抱佛脚。”如果将来他接手,会做得更规范。
种田是个辛苦活,就连张海祥都想不通儿子为什么这么执着。“看见稻子丰收的时候,多少开心哦!很有成就感。”张少云脸上的酒窝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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