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入源:砍草回来后就看着那三只羊睡在那里,已经断气了,不过身体还是热着的。那时候我就上来,上到羊场这里,这样子蹲,也没出声,就这样子盯着看那三只羊。我一起来一看时间,过了三个钟了。
刘入源一下子懵了,本想靠养羊干出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结果却挨了当头一棒,几年的积蓄在短短一个月赔得精光。刘入源很苦闷,家人也劝他转行。
叔叔刘学春:人家好手好脚也养不好,你能养吗?我说,你没有技术,你不要养了,跟人家养猪好一点。
这是镇上的汽车站,心情烦闷的刘入源去了南宁看望彭凤。彭凤不知道他养羊,刘入源也不想说。彭凤大学毕业后在南宁工作,刘入源几乎每周都要赶三百五十多公里的路程去南宁看她,这也是刘入源最高兴的事。
刘入源:去一次的话要四个小时,来回要八个小时。有时候,我们见面的时间都没有我搭车的时间那么长,但是我还是愿意。
彭凤:我虽然嘴上说叫他不要经常上来,可是心里还是想他上来的。他上来的话,心里肯定是蛮高兴的。
每次去南宁,刘入源都会背着彭凤做一件事,而这也是彭凤最感动的。
彭凤:还不好意思说。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就是偷偷帮我洗衣服,每次,有时候我想要看的话,他都不给我看。
刘入源:每次洗衣服的时候都不让她看到,都把厕所的门关住。
彭凤:一个男生能帮自己的女朋友洗衣服什么的,那至少他肯定是很爱自己的女朋友,很会关心人。
爱情的力量让刘入源又振作了起来,2010年初,他借了三万多元钱,重新引进了三十多头种羊。因为一个重要发现,刘入源这次决定重新打造羊舍。
这是当地一些养殖户原先养羊的圈舍。那个时候的羊舍都是这种架空的木质结构,距地面大约四五十厘米高。刘入源反复琢磨后,对于自己如何养羊,他有了一个新思路。
刘入源:我们南方地区雾大,你早上起来地面很潮。羊拉那些粪便跟尿的话,它更加会潮湿。它这样子趴下去睡,那地板潮湿的话,更加会生病。
要想在这里成功养殖山羊,首先要解决的是羊舍的干燥和卫生问题。刘入源想到什么办法了呢?他带着记者到他改建后的羊舍下面一探究竟。
记者:现在我们头上就应该是有羊了吧?
刘入源:嗯,很危险的。
记者:随时都有羊粪掉下来?
刘入源:羊粪羊尿掉下来的可能。
这个羊舍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刘入源:我们养羊的用斜坡,他们用不到斜坡。以下坡为标准,至少要一米二,一米二高以上,一米五也行,两米也行,越高越好。斜坡一定要。你羊粪它干燥没关系,但是尿,如果你不斜坡的话,尿堆积在那里,羊粪又跟着发酵,那氨气蒸上去。你有斜坡的话,羊粪可以留在那里,尿可以流下来了。
记者:羊尿就排出去了?
刘入源:嗯,排出去了。
羊舍下面斜坡的高度很方便人进入,羊粪清理就变得简单了。改建后的羊舍减少了羊粪、羊尿堆积发酵引发的山羊发病问题。刘入源学医的经历也派上了用场,给羊打针这样的事,他都可以自己做。
刘入源养羊的劲头更足,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再次把他打入到人生的谷底。2010年5月的一天,刘入源正给出生不久的小羊羔打预防针时,他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女朋友彭凤泣不成声。
彭凤:我边流泪边给他打电话,我说,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刘入源:我承认我是自私的,但是我……我还是不愿意告诉她。
彭凤:心里觉得很委屈,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而且要骗我呢?
已经谈了三年多的女朋友,怎么又说被刘入源欺骗了呢?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彭凤从一个同学那里意外得知刘入源被炸掉右手的事,她很惊讶,和刘入源相处了三年,自己竟然都没有发现,她更生气刘入源的隐瞒。
彭凤:平时好像我都没有很仔细很注意这种细节,谈恋爱的人都会手拉手啊什么的,好像我们两个人逛街都没有,很少拉手。
刘入源:一直没经过我的嘴巴告诉她,我是残疾人,我的手是这样子的。我一直是这样子想的,哪一天她发现我的手是这样子的话,哪一天就是我们分手的时候。但是我能够跟她维系一天,至少今天我是幸福的,所以那时候不想失去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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