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振：差的一只可能卖个七八千，一万多元钱，但是好的有的就卖到七八万。我最贵的一只卖到8万多元钱。

然而，到了2003年下半年，仅仅半年之后，陈家振价值700多万元的400多只种羊，却贬值到50万元左右。原先一只能卖上万、甚至几万元钱的波尔山羊种羊，连1000元钱都卖不出去。当时，整个丰县有400多家大大小小的波尔山羊种羊场，在价格一落千丈的境况下，几乎全部倒闭关门。陈家振的羊场是全县规模最大的，无疑也陷入了困境之中，陈家振瞬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被养殖户们当成宝贝的波尔山羊，怎么仅半年时间，价格却一落千丈了呢？这种被称为“肉用山羊之王”的波尔山羊，被引进后，却没有用来商品羊生产，只是被用来炒种。越炒越热，种羊价格远远超出了它自身的价值，这种暴利像这水泡一样，存在着破灭的风险。

陈家振：主要是炒种，吃羊肉，那个一只羊一两万或者几万块钱，那不可能吃羊肉的。

2003年春天，一场始料不及的非典终结了波尔山羊的暴利时代。波尔山羊变成了有价无市，价格直线下滑。

价格的骤然下滑，几乎打乱了所有养殖户的心智，没有人再愿意养波尔山羊了。而这个时候，陈家振却做出决定，坚持到底。

然而，处在困境中的陈家振，怎样才能摆脱波尔山羊炒种后的沉寂？他又是如何用4年时间，带动当地一个年产值达10多个亿的产业呢？

全县400多家种羊场都关门倒闭，陈家振的养羊场还能坚持多久呢？摆脱困境的出路又在哪里？

陈家振：波尔山羊作为一个优良的品种，它的价值还在，这个不是因为这个价格下来了，它的作用就被否定了，不是这样。我就开始跑市场，到一些大城市，找这个羊肉的市场。

在波尔山羊炒种阶段，很多农户也养殖了波尔山羊杂交肉羊，全县养殖量达到100多万只。陈家振决定由繁育种羊转向销售商品羊。

从非典过后的2003年下半年开始，陈家振开始到没有养殖波尔山羊和羊肉销量较大的省市，推广波尔山羊养殖并寻找销售肉羊的市场。

陈家振：就是找一下利润空间。全县农民养的羊作为我的基础，作为我的后方，我现在卖的不是我的几百只种羊，而是大家养的一两百万只羊，都作为我的羊向南方推销。

陈家振从一个城市走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乡村走到另一个乡村。将近一年的时间，他走过了浙江、上海、湖南、湖北等10多个省市。连健康的人都难以承受的磨难，行走不便的陈家振硬是挺了下来。

逐渐地一些外地的客户开始找陈家振来购买波尔山羊肉羊了。2004年，陈家振还在当地牵头成立了山羊养殖专业合作社，帮着养殖户销售山羊。合作社的成立，为他带动当地一个年产值达10多亿的产业，上了一个台阶。每卖一只羊，陈家振收取客户10元钱的服务费，他帮着客户组织货源，羊调走前，还帮着寄养，并负责客户的吃住。

贵州经销商蔡正富：那个手续费该他挣，我也愿意给他，他给我提供场地，还有当地的山羊。我过来都会找他。

来买山羊的外地客户越来越多，这也增加了当地农民养殖波尔山羊的信心。到2007年的时候，有2000多家养羊户加入到合作社。

2008年夏季，在客户来买波尔山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非常离谱的事，而这件事，却大大增加了陈家振在当地的威信。

一天，一位从南方来的客户找到合作社，要买300只波尔山羊种羊，其中要40只纯种的。陈家振赶紧安排合作社的养殖户给客户组织货源。交易完成后，陈家振看着客户买的纯种波尔山羊种羊，突然感觉有些蹊跷。

陈家振：这个纯种波尔山羊。它主要标志身上是白的，它主要标志是在那个头上，耳朵上，它这个颜色。都是这个棕红色的，比较均匀。发现它耳朵这个颜色，这一段跟这一段有点不一样。

记者：哪个位置？

陈家振：就是耳朵在下部，下部发现了这个颜色和上面长的不像是自然色。

这个奇怪的现象引起了陈家振的警觉，他对客户买的40只纯种的波尔山羊种羊全部进行了细致检查，结果令他异常吃惊。

陈家振：发现大概有十只左右基本上都有这个情况，有的可能是在耳朵上，有的是在鼻梁上，或者是这个脖子上，有不正常的地方。那肯定是动了手脚，焗油了。

记者：焗油了？

陈家振：嗯。

对40只种羊仔细检查后，陈家振断定，有15只是焗过油的杂交波尔山羊。这是纯种的波尔山羊种羊，这是杂交的波尔山羊种羊，两者的颜色会有一定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