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庆美
小时候,一放假,我们这帮小孩子就像一窝撒欢的鸡,一个个蹦着跳着,看谁叫得欢。农村孩子没啥玩具,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玩兴,几个半大孩子一碰头,鬼点子就出来了。三儿说下河摸鱼儿,二子说上树掏鸟窝。小小子就是皮,一肚子坏主意,越是危险的事越想去尝试。做那行当事得防着大人,万一被大人知道了,那可是挨板子的事。最后英子想了个主意,英子说:“我们粘知了吧,我最烦知了叫,大人也不喜欢知了叫,说不定我们粘知了还是做好事呢。”
粘知了不是容易的事,别看它一个劲傻叫,但它聪明地很,很不好对付,如果被它发觉敌情,还不等你反应过来呢,它就先振翅飞了。粘知了对我们来说不是陌生的游戏,我们常用一个长长的竹竿,上面绑上铁丝,裹上面筋,就可以粘知了了。那时候竹竿好对付,但面筋却不好找。粘知了的面筋需要把面粉放在碗里,加适量水,和匀,醒好。然后用水将淀粉一点一点洗掉,水要循序渐进地加,一次只能加一些。当面在水里变得如一块皮子般时,面筋才算洗好。我们更多的时候不这样弄,都是来省事的,随手抓一把干透的小麦,放嘴里就嚼,直嚼得两腮发酸,白白的淀粉顺着嘴角淌了,面筋也就嚼好了。吐出来,粘粘的,缠铁丝上,就可以去粘知了了。
知了喜欢在梧桐树和榆树上趴着。有时候越想找它,反而找不到。只听得一声知了叫,不久后,就会有别的一两只也加入合唱,渐渐,这个合唱队越来越壮大,耳中满是知了叫声了,你分不清它们具体位置,也分不清到底是哪只在叫。这种时候最难办,只听其声,不见其身,如何去找?浓密的树叶这时候成了知了最好的掩护,给我们的搜寻带来不小的难度。但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马脚的时候,我们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顺着叫声最响的那棵树走去。终于,看到了,一只,两只。那边英子也找到几个,二子和三儿负责粘。只见他们分别位于树的两侧,举着长长的竹竿,凝神静气,朝着知了一点点靠近。傻知了还在起劲地傻唱,沉醉在自己歌声里丝毫未发觉危险临近。二子粘到了,三儿没粘着,让知了逃了。
那一个上午,我们斩获四十多只知了。直累得眼睛发酸,脖梗发直,但看着收获的成果,我们却很快乐。那些缴获的知了,被我们瓜分。拿回家中,去掉翅膀与眼睛,放上盐腌制一晚,第二日早上,母亲就给我炸着吃了。炸知了是一道特别的美味,又香又脆,营养还高。
又逢一年夏来到,听得蝉鸣,我不禁想起儿时粘知了的趣事,一晃,竟过三十年。突然间极想念母亲炸知了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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