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梦”难圆
新生代农民工的薪酬待遇、务工环境、权益维护等方面有了不少改善,但他们依然普遍面临技能匮乏和户籍障碍等问题。相比老一代农民工,他们的处境并未获得根本性改变。
在合肥某劳动市场,21岁的崔蒙蒙正在找工作。这个来自安徽亳州的小伙告诉《经济参考报》记者,自己初中毕业出去打工,在广东的机械厂、冰箱厂都干过,管理很严,但几乎没学到过什么技术。目前在合肥打工,主要还只能打打零工,做些体力活。
24岁的朱世凯来自成都市新都区,2011年9月,大专毕业的朱世凯拿着一张高中文凭,应聘进了成都富士康,成为流水线上的一名普工,2012 年过完春节就辞职了。他告诉记者,在富士康期间,他的工作就是把已经生产好的IPA D装进盒子里,一个动作反反复复,没有什么技术可言,还不如当修手机的学徒,能学点东西。
国家统计局2010年关于新生代农民工的专项调查 显 示 ,新 生 代 农 民 工 参 加 职 业 培 训 的 比 例 为30.4%,相比老一代农民工的26.5%,并没有明显提高。时隔两年,情势依旧。国家统计局2012年的最新数据显示,外出农民工中没有参加职业技能 培训的农民工仍然占69.2%,参加职业技能培训的仅为30.8%。
在新生代农民工看来“城市梦”可望不可及。由于城乡二元结构限制,他们在务工地难以充分享受到教育、社保、住房保障等种种公共服务,融入城市几成奢望。
安徽人丁勇一家三口只能在合肥的城中村租住不足20平方米的小屋,却无法享受当地的廉租房,他此前在上海、杭州、扬州等地打工也从来没交过什么社保。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2年外出农民工在务工地自购房屋的比例仅为0.6%,独立租赁住房的比例也仅为13.5%,绝大部分仍为雇主提供宿舍或与人合租。事实上,即使是独立租赁房屋,不少农民工也只能租住在城中村的棚户区内,城市中的廉租房等与他们基本无缘。
除了房子、社保外,子女教育问题也让许多农民工头疼不已。为了能让6岁半的儿子在福州本地上学,来自贵州的农民工周鹏不得不恳求老板出面疏通关系,并交纳了3000元的赞助费;而因孩子无法在打工地入学,河南固始县有很多年轻妇女无奈返乡,照顾孩子读书。
与此同时,新生代农民工遭受权益侵害的现象依然存在。记者在采访中发现,除了拖欠工资、不签合同、拒缴保险等常见的权益侵害现象外,一些正规企业的权益侵害行为由显性转为隐性,新生代农民工对自身权益的维护更主动,但普遍缺乏有效的维权手段和平台。
清华大学“新生代农民工研究”课题组的调查数据显示,尽管新生代平均4.3年的外出务工年限远低于老一代的12.4年,但其权益受损的比例相差并不是很多,分别为14.1%和19.5%。
调研中,有农民工向记者反映了一些隐性侵权的案例。在郑州富士康工作的23岁河南姑娘李丽说,因为周末加班费高,富士康会对周末加班的员工在其他时段进行调休,这样就可以少付、甚至不付周末加班费。
记者调研还发现,许多新生代农民工认为过于严苛的企业管理也是对自身权益的侵犯,例如上班时间不准随便走动、不准讲话等,但对于这些行为,他们 并没有很好的维权手段。据一位郑州富士康员工介绍,富士康曾经实行过一段时间“静音模式”,即工作时间两名员工之间的讲话声音不能被第三人听到,许多员工 认为这是对他们人身自由权益的侵害,但却不知道该如何维权,后来还是媒体曝光后,富士康才中止了“静音模式”。
隔阂暗生
由于种种障碍,许多新生代农民工无奈地发现,现实和理想之间存在很大落差,导致“无用感”“无根感”和“无路感”开始在他们心中萌生。
1980年出生的河南固始人卢文营2000年出去打工,在温州、东莞、重庆等地的鞋厂、酒店、K T V里都干过,13年后已过而立之年的他又回到老家一家水龙头配件厂当工人“我是典型的啃老族,在外打工13年没有攒下什么钱,挣多少花多少,在县城买了一 套房子全靠父母支持,感觉自己一无是处,想凭打工在城市立足太难。”卢文营说。
和卢文营一样,许多新生代农民工对自己从事的工作缺乏认同感,不认为凭借打工可以改变现状,实现自身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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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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