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4日,拾回桥镇下起了雨,机手们都暂停了作业。李中明陪着老乡王如松往家里汇了6000元钱。
在银行里,有很多像王如松一样往家里汇钱的人。王如松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上技校,每年需要学费12000元,小儿子刚上小学一年级,每年也要1200元费用,加上其它的费用,两个孩子一年就需要2万多元。
“我们没有太多的本事,也做不了大老板,跨区作业就是我们的事业,能够通过跨区作业为家里挣到钱,解决家里的问题就足够了。”李中明说。
农田作业不仅辛苦,还可能遇到了突发状况,胡维波师傅第一天收割,收割机就陷进了稻田里。接下来的两天,花了2000元更换了一个搅龙和三条皮带。但进入正轨后,每天平均有近千元的收入,在离开拾回桥镇之前,他已经挣到近万元,与几个老乡比,算是收入不错的。
“2011、2012年来这里收谷子,收割一平方米的价格是1毛2分钱,2013和2014年每平米的价格降到了1毛钱,今年价格更低,直接就降到了8分。不仅如此,这里的地块小而散,有一家15亩的田,有17块地,最小的只有二三百平方米。即便如此,王桥村五组的稻子,这四年来都是我来收割的,每年在这里都有稳定的收入。”胡维波说。
胡维波的老乡朱玉川,有着十多年跨区作业经验,他说“这么多年,我们走遍了中国主要产粮区,遇到了不少困难,但也增长了见识,认识了很多朋友。2006年到2012年,是跨区作业最好的年代,每年轻轻松松可以挣到十五六万。特别是在2012年的东北,那年东北下雪早,收割每亩地200-300元,东北的地块大,地又平,一天下来能收割五六十亩,大家都挣了钱。”朱玉川回忆道,“也就是从那年起,我们连云港的收割机数量大幅增长,仅连云港一地的联合收割机数量不下2万台。
“现在这么多收割机,收割的费用不仅下降了,种田人也更沉得住气了,不像原来看到一个人收谷子,大家就跟着一起收,生怕收割机都走了”,朱玉川说,“而且水稻品种也多,成熟期拉的很长,收割机竞争加剧。”就收割价格下降的原因,张新村村民张书红则称:“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今年柴油价格下跌不少,去年一升柴油6块多,今年才5.35元,9月1号又降了1毛钱”。
9月4日,胡维波和朱玉川离开拾回桥镇前往安徽滁州。“滁州那边的一些老主顾很早就打电话,让我们过去。滁州收割完后,我们回趟老家,把钱拿回去给老婆、孩子,在一起过个中秋节,拿些御寒的衣服,就北上东北。在东北收割水稻至下雪,再回来把老家附近的稻子收割完,我们一年的迁徙之路就结束了。这样一圈跑下来能挣个十来万元,在家过个‘丰收’年,再准备来年的迁徙。”
在记者追踪采访的一天晚上,李中明做了一锅豆角炖鸡,香气扑鼻。大家围坐在路边摆放的小餐桌旁,大块吃着鸡肉,大口喝着啤酒,其乐融融。吃完饭,天色暗了下来,几个年轻人,拿着手机在看视频,聊微信。有的机手开始洗澡,男的穿着短裤,洗去身上的稻灰,女人们则钻进洗澡帐篷里,出来后已经换上一身干净漂亮的衣服,靠在老公身旁聊天。
洗完澡,机手有的钻进帐篷,里面相对比较宽敞舒服,但最担心的是下雨;有的钻进驾驶室,里面有空调或电扇;有的钻进拖车上安装的能睡下一个人的小铁屋,空间小的都无法坐起来。晚上10点过后,拾回桥镇街头安静下来,没有睡觉的机手在驾驶室里玩着手机,而有的帐篷里已经传出鼾声。
张书海三兄弟一个比一个种田多,期盼流转更多土地早日奔小康农业机械化的发展,机收费用的下降,给农民带来了很多实惠。生活在拾回桥镇张新村的张书强、张书海、张书红、张书林四兄弟,除大哥年事已高不再种田外,其他三兄弟一个比一个种田多,他们期盼流转更多土地种粮,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近几年,国家大力实施农机购置补贴政策以及种粮补贴政策,哥们几个都购买了农机具。老二张书海家里种有十几亩地,又先后购买了两台大马力的拖拉机、一台旋耕机、一台插秧机。老三张书红家种有20亩地,六年前就购买了一台联合收割机;老四张书林租种了90多亩耕地,也购买了旋耕机等机具。另外,同村的二姐夫王光斗家也种了30亩耕地,几家的耕地总计达到了170亩。
虽然几个家庭种了这么多地,但他们的孩子没有一个在家种田。张书海的三个孩子都已成家,在外打工。张书红大儿子大学毕业在荆门的一家企业任职,二儿子在东莞开了一家房地产中介。张书林的儿子考上了武汉大学,正在准备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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