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传资源是种业创新的基础,有了好资源才会有好品种。”对于记者首先问出的遗传资源和品种是一回事还是两回事这个问题,刘长春解释。畜牧业用种分成三个层次,一类是老祖宗留下的比较古老原始的品种,自然形成没有太多的人为干预,通俗的叫法是地方品种,官方的叫法是遗传资源。第二类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而引进的国外良种。还有一类是为了解决种业卡脖子问题,国内科研单位和企业等利用国内地方资源和国外引进资源,共同培育出的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品种。
业内从生产角度把品种分成了两个层面,一是古老原始遗传资源,在生产中用的较少,主要作为培育新品种的基础,即上述第一类;二是在现代畜牧业中大规模应用的、生产效率高的品种,即上述后两类。
那么这“十大新发现优异畜禽遗传资源”是怎么来的呢?刘长春娓娓道来。
2021年,200多位专家深入西藏、四川、云南、甘肃、青海等5省(自治区)青藏高原区域和新疆部分地州县及部分边远山区,按照发现的线索开展现场查验,对每一个新发现的资源把好两道关:现场审核验收关和实验室比对确认关。通过查阅相关资料和了解文化历史、详细审核系谱、依靠畜禽保种单位和养殖场户全面系统开展体型外貌比对和生产性能测定,初步判定是否为新资源。然后,对初步判定的新资源再进行DNA比对分析,从基因上再次进行最后的判定。
经过层层把关,今年共鉴定通过了13个新发现的来自青藏高原的畜禽遗传资源,“十大新发现优异畜禽遗传资源”就是优中选优产生的。
“其实多年来一直在做这个事,但受多种原因所限,挖掘得没有那么多那么细,比较粗放,今年开始资源普查迈入了精细化。”
说着,他翻开桌上厚厚的第二次普查后编纂出版的《中国畜禽遗传资源志》中的《牛志》和《羊志》,边指边介绍,这些在当时统称为西藏高山牦牛、青海高原牦牛、西藏山羊等大概念下实际上有好多具体的小概念,现在就是把这些小概念搞清楚,把资源进一步细化,因为它们的生长环境、生活条件、体型外貌、生产性能等都不一样,细化分类对地方资源的保护开发、产业化利用、品牌建设等都有好处。
“去年一年就出了这么多新东西并不是一下子蹦出来的,而是上上下下资源调查和品种保护工作的积累,十几年甚至二三十年前就开始了,到现在成熟了,这背后有好多辛苦。”刘长春说起大致的过程。各地首先摸清自己的家底,组织有关人员调查每个资源的具体情况,成熟一个向国家畜禽遗传资源委员会申报一个,之后专家组到当地指导技术人员测定、验收,然后资源委员会初审、终审,最后发布,说是十年磨一剑并不为过。
这些来自青藏高原的遗传资源珍宝都有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呢?记者深入了解。
那牛、那羊、那鸡
中国农业科学院兰州畜牧与兽药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阎萍被牧民亲切地称为“牦牛妈妈”,她坚守青藏高原研究牦牛快38年了,先后育成了“大通牦牛”“阿什旦牦牛”两个国家级牦牛新品种。
说到帕米尔牦牛、查吾拉牦牛这2个新资源,她发自心底地喜悦:“这两个牦牛资源太有代表性了!帕米尔牦牛生活在新疆帕米尔荒漠草原,查吾拉牦牛来自青藏高原海拔最高的地方西藏聂荣县,牦牛大家庭现在一共有20个成员了。”
2018年,她第一次踏上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简称塔县),满目是凄凉的荒漠,没什么草。“牛吃什么?”她问,牧民说:“石头缝里翻草吃呢!冬天就扒开冰雪刨草根。”
你知道海拔5000米是个什么概念?氧含量非常低,人会有严重的高原反应,除了交通不便,四季变幻是常事,狂风暴雨、冰雪雷电、飞沙走石,两百公里的路走两三天才能到。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生灵,帕米尔牦牛和当地同胞一样,耐贫瘠、耐缺氧、耐严寒,在高寒荒芜、枯草期长、交通不便的荒漠草原上生存、繁衍,产肉、产奶、产绒、驮运,可以说是当地同胞的精神图腾,不可替代、不能分离。牧民们穿着牛绒衫、喝着牦牛奶酥油茶,吃着牦牛肉,住着牛毛毡帐篷,升起牛粪烤火做饭,骑着牦牛代步、巡逻守边,赶着牦牛搬家驮重物,要是有能耕种的地方,牦牛还可以耕地。
你一定想不到,据《后汉书》记载,不只有骆驼,还有帕米尔牦牛驮着货物,行走在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上。牦牛为塔县边防线的修建也立下了汗“牛”功劳。他们驮起一根根水泥桩、一卷卷铁丝网,和边防官兵、护边员们一起在漫长的边境线筑起了祖国的坚强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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