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错过车流高峰,我习惯下班以后晚一点走。一路听着广播,窗外万家灯火,那段个把小时的行程就变得挺美好、挺不错。电台有个《读书时间》栏目,有一回主持人介绍了一个三口之家的“读书时间”。他们围坐在一起,点起一支烛光,说一下自己最近读了什么书,各自选取一些最喜欢的内容读给家人听。看来这家人挺会过日子。作家长的也是有心人,烛光下的交流是一种心灵的引领。
还是一个烛光的故事。有这么一个志愿者,带着儿童读物住到农村去,他要教那些习惯疯跑疯闹的孩子体味读书的意趣和意境。他和孩子们约定了一套程式——每天晚上,当志愿者笛声响起的时候,村里的孩子就知道读书时间到了。悠扬笛声中,一个个孩子走进门先洗手,然后去选自己喜欢的书。等人来得差不多了,志愿者就点起烛光,开始敲木磬,木磬声越来越轻,安静下来的孩子们也进入了阅读状态……
桃花满天红,梨花白雪香。那些自己把自己发到偏远农村去的人们,自己给自己派的活儿多种多样。还有一位志愿者,老怀表的“哥们儿”,女的,长期致力于一项西部农村教育援助计划。她到广西山区小学校一住就是几个月,有时候几个月时间里只做一件事情,教会孩子们怎样介绍别人——他是我的同学,他叫什么名字,他有哪些特点……这位在哈佛做过访问学者的女士说,在美国,从小学生到博士生都非常注重一项素质的培养,那就是在公共场合讲话的能力。他们认为,一个人在演讲的时候能把几乎所有潜质都调动起来。
我非常认同这个观念,因为在漫长的青少年岁月里,怯于开口曾经是长期困扰老怀表的一件事情。有哥们儿发现我见了领导痴痴讷讷,就打气说:“你得先练着主动上去打招呼,你别总想着他是单位领导,你就当他是大街上一个老头儿!”也就在那段日子里,母校发来一张毕业生回访问卷调查表,其中一个问题是,“你认为应该增加什么课程?”我痛心疾首地写下两个大字——“演讲”。后来老怀表得到一个岗位,在这个岗位上,每年必须主持一两次全国性农业信息化论坛之类活动。几次锻炼下来,这个“坎儿”也就算迈过去了。
这个蹉跎痛苦的历程还让人想通了一些事情。老怀表甚至认为,对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做好两件事情——“说”和“听”。说清楚自己想说的,听清楚别人告诉你的,需要一生的历练和修行。如谓不信,洗脚的时候不妨想一想,即使是老婆孩子说的话,我们又听懂了几成?
我们每天都在处理垃圾,来不及处理的是那些混乱的表达。譬如一个楼里办公的同事吧,明明干的是新闻,从事的是大众传播业,偏偏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做宣传工作的。他们年复一年这么说,压根儿就没打算弄清自己是干什么的。老怀表的职业荣誉感就这么一点点被剥蚀掉了,觉得这个行当真好混,门槛真低。
去年底,参加了一个农家书屋颁奖大典。主持人在电视圈里小有名气,以热情诙谐见长,但是他那天的表现实在让人失望。别人说的他接不上话茬儿,他的插科打诨又不着边际不得要领。他可能太轻视农家书屋这四个字了,以为抖抖机灵就把活干了,显然没有花功夫做功课。一个人就是一本书,一件事就有一段因果。农家书屋是个重大课题,还真没有人一下子就能把这四个字读懂了。
老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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