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兰(北京)
秋风拂过田野,越过山脊,赶走了炎热,吹熟了百谷。金黄的稻谷低垂着头;饱满的玉米挺立在秸秆上;圆嘟嘟的土豆、“8”字形的花生、橄榄状的红薯,都跃跃欲试,快从土里拱出来了。红彤彤的柿子、香脆的李子缀满枝头。秋天,色彩斑斓,五谷丰登,果然“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它们向竹篓招手,丰收就从这里开始了。
父母带着我们来到田野,与时间赛跑,与秋雨竞速。天刚蒙蒙亮,父亲就拿着镰刀奔向稻田,割下的稻子整齐地堆放在田地里,我和弟弟把它们捆扎在一起,母亲则把这一捆捆用竹篓背回家,晾在后院的空地上。晌午,母亲拿来几个馍馍、一壶水,示意我们休息。我们坐在稻捆上,迅速吃完手中的馍,又继续手中的活。直到月亮高悬,我们才回到家里休息。
我们一行人背着竹篓、一路小跑,来到东边的田地里,这地里的玉米早已饱满,玉米粒都快跳出来了。玉米一行一行的,间距刚够一个成人钻进去。父亲和母亲背着竹篓钻进玉米地,“咔嚓”“咔擦”一声声脆响,玉米被掰下来,他们熟练地把它们扔进背上的竹篓里。我和弟弟抬着竹篓、拿着刀,把掰下来的玉米放进竹篓,掰不动的玉米则用刀砍下来。玉米最后都装进大麻袋里,背回家,堆放在屋前。
父亲挑选出优质稻草和玉米秸秆,农闲时编草鞋。红薯地里,是我和母亲的身影。母亲小心翼翼地拿着锄头挖出红薯,硕大的红薯惹人爱怜。我用手捋去红薯上面的泥土,装进竹篓,再把这些红薯轻轻放入地窖。红薯放在地窖里,存放时间长,拿出来仍然很新鲜。
赶在雨前,把粮食全部收割回家。打稻谷、碾米,撕下玉米外层的叶子,晾晒玉米,仍然是重活,一刻不敢耽误,直到月亮的银辉洒下。白天,我们将稻谷和玉米粒装进箩筐,父亲用扁担挑着箩筐来到晾晒场,弟弟则手持木耙均匀地推开稻谷和玉米,每隔两小时再用木耙均匀地搅动,让阳光晒透粮食,蒸发掉水分。簸箕里晒着红艳艳的辣椒,墙角摆着黄澄澄的南瓜。几缕香甜,这是秋天的味道,我沉醉其中。
稻花香里说丰年,五谷丰登话秋味。当淅淅沥沥的秋雨缓缓飘落,我们在院子里剥着花生,享受着这沉静而充实的丰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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