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学生的比例为何下滑
“我国高等教育公平问题研究”表明,中国重点大学农村学生比例自1990年代起不断滑落。如今,北大农村学生所占比例从三成落至一成,而清华2010级农村生源仅占17%。不仅仅是北大清华,整个国家重点大学里的农村学生比例自1990年代开始不断滑落。
重点大学农村学生比例下降的原因有很多,首要原因,也是最根本的原因,即是教育资源分布不均。恢复高考之初,农村学生还可以凭借自己勤奋的学习来争取上大学的机会,尤其是,在改变命运的激励下,往往他们的勤奋远非城市学生可比。但是,随着考试竞争的激化,影响应试水平的因素开始逐渐增多,除却勤奋之外,师资力量、信息资源、教学设施、培训机构等等,都不可能被忽视。因此,当年农村学生考试竞争的相对优势,开始逐年下降。
教育资源分布不均,也体现在城市内部,“超级中学”的出现即是体现。重点大学的生源,多数来自各地的“超级中学”,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当然,如果“超级中学”是竞争的产物,问题也许并不大。但是,往往“超级中学”的背后离不开地方政府的政策扶持、经费扶持,无形之中,原本分布不均的教育资源继续失衡。而在一些县市,“超级中学”更体现为过度的中学合并――周边地区的学校通过行政手段合并到县市中心区域的学校,因此刻意制造规模化效应、集群效应,这使得一些“超级中学”继续膨胀为庞然大物。如此情况之下,教育资源的分布如何能均衡?
既然教育资源分布不均,那么目前的一些招生改革手段,很多将不利于农村学子。即如自主招生考试中,学生的综合质素将得到考核,而单纯依赖考试本身来改变命运的农村学子,在这种全方位的考核中自然会处于不利地位。还如北大等首创的校长推荐制,试问,校长推荐的资格,有多少会分配给非重点中学,尤其是偏远地区的学校呢?我们固然需要学生实现全方位发展,摆脱应试教育的弊端,但是,对于更多的农村学子来说,他们只能单纯依靠考试来改变命运,没有全方位发展的条件。教育之公平,因此正在受到挑战。
与教育资源分布、教育公平相联系的问题,正是社会的阶层流动。社会阶层失去流动性,社会结构将可能固化,这样的社会很难健康发展。因此,这次“我国高等教育公平问题研究”的成果,应当为我们所重视。
目前,国家教育规划纲要重点提到了基础教育资源分布均衡的问题,这是值得欣慰的。但是,仅凭这一规划纲要来看,我们能预见的情况是,就学、升学的普及率将能提升,但升学的竞争起点也许还难以同步。我们自然不会否认教育本身存在竞争,但竞争需要同样的起点,否则,所竞争的因素将变得复杂,甚至还会从单纯的教育竞争变成身份的竞争。因此,在呼吁教育基础资源均衡的基础上,我们希望目前的招录体系能照顾到农村地区的教育条件。例如,让各大学的招生计划指标适度向农村地区倾斜,改变其过度向本地或者向经济、教育发达地区倾斜的现状。(长江商报肖畅)
拿什么保证“知识依旧能改变命运”
“出身越底层,上的学校越差”的背后,是农村孩子改变命运机能的退化,以及“知识改变命运”这个常识的溃败。如果“龙生龙,凤生凤”成为一种权益世袭,不管其是否披着高考这个看似公平的幌子,社会序列的优化、社会资源的配置,迟早会与公共利益最大化的目标越来越远。
农村孩子考上重点大学的比例在降低。这样的现实意味着什么?首先,是农村孩子的竞争力在下降,在现有的考试规则和选拔模式下,他们的竞争力比不过城市的孩子,比不过过去的前辈。其次,是农村孩子的就业力在下降,当农村孩子自身的文凭不过硬,而家庭又帮不上忙时,他们的实际就业情况可想而知。
因此,看似简单的比例下降,背后却是农村孩子改变命运机能的退化,以及“知识改变命运”这个认知的溃败现在的农村,有多少家庭还单纯地相信只要肯学,就可以改变命运?在就业难的背景下,人们只能期待孩子考上重点大学,可问题是,考上重点大学的难度却越来越大。
弱势群体正被制度设计日益边缘化,社会遴选机制越来越向城市学生、富裕学生打开了更多的“门”。一者,保送、加分、自招等高考政策叠加了优势家庭的竞争力,而几乎将大多数农村学生挡在门外;二者,现行考试制度从内容上加大了农村与城市的断裂,很多内容是城市学生才能接触到的。以更广泛的视角看,难考重点大学只是农村孩子面临的现实问题之一,在就业的过程,他们更多是在单枪匹马地硬闯,他们没有能力借助其他的资源顺利就业,他们没有办法与别人“拼爹”;而在融入城市的过程中,他们比城市的孩子更买不起房,因为他们没有家底可以付首付,他们没有老房可以垫底,没有啃老的资格,结果只能在飙涨的房市中,被远远抛下。这些问题带来的挫败感,会让人产生焦虑。结果,在信奉过知识改变命运之后,却无奈地发现真正改变命运的可能不是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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