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斌 陈霞

7月31日，江苏省启东市惠萍镇红庙村6组的仇永飞驾驭着农用卡车从千里之外的江西南昌郊区归来，来不及洗去征尘，夫妇俩先急着将车上的那辆“久保田”牌联合收割机卸下保养。

这些天里，除了与他们同行的陆卫冲，还有本组曹辉、沈辉、倪建和，17组黄卫兵三兄妹等8辆“久保田”牌联合收割机陆续从江西、浙江等早稻主产区返乡。一个村有8辆跨区作业联合收割机，这在不种稻、少产麦的启东农村，堪称独一无二。

循声走进仇永飞的“机”舍，47岁的他正和曹辉、沈辉合力检修机器。“跨区作业一晃七八年，钱也赚了，苦也吃了。”打开了话匣子，仇永飞他们顿时活跃起来。

2001年，黄卫兵三兄妹合资60多万元从南通买回了3台“久保田”，进而成为启东第一个“吃螃蟹”的跨区“麦客”。当年底，“眼红”了的仇永飞兄姐妹三户，也从南通买回3辆，倪建和、陈冲元、曹辉等随后加入了进来。人多力量大，红庙村8台联合收割机从此跨出启东，汇入了跨区收割作业的钢铁潮流。

当现代“麦客”，红庙村的农机手们不畏艰辛。5月底，先在本地机收有限的小麦，进而渡江进入崇明，再奔赴浙江、江西等早稻产区，一圈四五十天下来，个个晒成了“非洲人”。到了9月初，“麦客”再度整装出发，奔向我国中晚稻产区，沿河南、安徽，从苏南折返至苏北，进而又开赴浙江、江西收割晚稻，直至11月下旬。

“8台收割机，大多夫妻档，再雇两个帮手，机器一响，从鸡叫做到鬼叫。”陆卫冲说，“前些年，沿途群众排队等机，时常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至于每天的机收量，他介绍，去除路途、雨天和农户间的排布接茬，每机日均二三百亩。按每亩收费55元计算，夏秋两季下来，每户净收入约有六七万元。

“去年秋天开始，出门机收的钱变得难挣了。”提及前景，仇永飞他们话峰一转，竟出人意料之外地绉起了眉头。原来，这些年，国家不断加大农机补助力度，稻麦主产区联合收割机数量不断增多，“麦客”们不再像从前那样吃香了。而相对于跨区作业机械的高成本，当地农机在竞争中无疑占了上风。曹辉说他今年在浙江收割早稻就破天荒地未赚到钞票。

“今秋及今后还出远门机收吗？”面对记者提问，众人七嘴八舌担忧起来。这个说：“国家对出租车、捕捞渔船等都有油补政策，唯独农机还没有。”那个讲，联合收割机外出，交警态度两重天，家门口的交警常常最凶，大家都有过几次甚至十几次的受罚经历，要不是机手们玩‘躲猫猫’，这收割机还真难出门。

记者了解到，燃油是联合收割机的最大消耗，以国内最为普及的“久保田”为例，作业时亩均耗油约15元，意味着仇永飞他们每年仅油耗就达五六万元；另外，“久保田”等收割机为履带式，必须配置运载车辆方可上路，不少农机手为节约成本，以限载1吨的农用卡车作为负载工具，必然超载、超长甚至超员。相对于稻麦主产区交警的宽容，本地交警却不敢放纵，但如若严格依法办事，联合收割机就会因成本太高，无法实施跨区作业。

从“香饽饽”到陷于两难境地。跨区作业农机手们开始遇上了从未有过的生存压力。启东市农机局一位领导为此感言，联合收割机普及是一桩好画，但假如没有了跨区机手这一特殊群体，稻麦主产区在集中收获阶段仍将难以应收尽收。在这一系列环节上，提高和保持农机手积极性又是一个不容回避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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