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重脚轻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反思着,我和我父亲是一样的人吗?尽管我没有遗传我父亲对我母亲的拳打脚踢,但不知不觉中,我把冷暴力带入了我和杨阳的婚姻生活。
和所有的女人一样,进入婚姻的杨阳变得唠叨琐碎,我好也不说歹也不说,任她在我耳边喋喋不休,被她唠叨烦了,我就戴上耳机抱着笔记本电脑,躲进网络世界。父母的暴力婚姻确实没有教会我处理亲密情感,也没有教会我怎样和亲近的人相处。起初,我以为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尽量不让争吵过夜,抱抱她亲亲她就过去了。这招用久了就失效了,再有矛盾,杨阳不让我碰她,把我赶到客厅睡沙发。渐渐地,我也懒得碰她。即便她主动求和,我还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百转千回,幸福还是在原处
在这场拉锯战中,我等回的是杨阳的决绝:“我们离婚,不,我们分手吧。”我们压根没领过结婚证,无需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我们的婚礼虽然得到了亲友的祝福,但走到离婚的地步,谁还会昭告天下呢!
与杨阳分手后,姨妈张罗着给我介绍女朋友,我被逼去参加五花八门的相亲。一次,姨妈给我介绍了她好姐妹的女儿,女孩和她妈妈对我很满意,女孩向我透漏,如果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她妈妈会将酒店交给我经营。我婉拒了女孩的心意,我渴望成功,渴望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却不会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爱情。
我也遇到过有眼缘的女孩,对方却嫌弃我买不起房买不起车,我说两个人一起合伙供房,房产证上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对方嗤之以鼻。我突然特别想念杨阳,那女孩有杨阳的眉眼,却没有杨阳的清纯。
天底下,愿意和我一起从无到有,一点一滴,供房买车的女孩也许只有一个,而我却弄丢了她。
杨阳的消息,我都是从姨妈那里断断续续听来的。我们分手后,她从学校辞职回了老家,不久嫁给了当地一个富二代。
斗转星移,我已经年过而立,好几年没有杨阳的音讯了,我很想去看看她,可我不知道她的婆家在哪里。然而,姨妈反馈的消息却令我出乎意料,杨阳的老公有了外遇,他们离婚一年多了。
今年7月,我关店歇业,专门在杨阳娘家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每天在她娘家附近转悠。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个周末,我见到杨阳了。她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拎着大包小包回来。时过境迁,她都当妈妈了,而我还孑然一身,我的双脚像被固定了一样挪不开步。
我懊悔不已,如果当初我和杨阳没有分手,她就不会经历这么多事,如果当初我及时反省自己,多和杨阳沟通交流,我们就不会错过那么多。
第二天,我鼓足勇气拨通了杨阳的电话:“你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吧!”我们约在以前常去的一座公园,比起从前,杨阳成熟了许多,也更显知性。不知道是刻意还是巧合,杨阳那天身着白衣黑裙,头发随意扎成一个马尾,和我初次见她时一模一样。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杨阳,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和孩子!”杨阳把眼睛看向别处。我坦诚地说:“过去都是我的错……”杨阳的泪簌簌而下。我一把搂过她,抱在怀里。
世上本没有回头路。好在我的心里有杨阳,杨阳的心里有我。以后的岁月,我们会妥帖安放这失而复得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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