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希
我十九岁那年很想学理发。父亲经过多方打听,后来决定送我去北京一家美容美发学校学习。半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我还没进入状态就接到了结业证。找了一个多月的工作,没有一家美容美发店愿意试用我,哪怕是小小的街头理发店,师傅也说,你没经验,会砸我生意的。
怏怏地,心里有很多的失望和难过,真不敢想象自己还有什么前途,连饭都没有心情吃。父亲看不过,对我说,你就当我的“”吧,不要怕,反正我都是老头了,好不好看无所谓的。那时去理发店剪个头要三块钱,父亲每个月都要去一次,那就给他省省吧。这样想着,心里就没有什么顾虑了,生平第一次给父亲洗了头,还顺便给他洗了个面。父亲闭着眼睛,做出一副很乐意很享受的样子,任由我笨手笨脚地在他的头上折腾。过了一个多钟头,父亲的头发终于理好了。这时弟弟刚好进来,笑得合不拢嘴:“姐,你剪的这茶壶盖真的蛮像的。”父亲拿来镜子照照,冲他嚷道:“怎么个像茶壶盖子?怎么个像茶壶盖子?”
父亲顶着这个“茶壶盖”过了些日子,每每有人笑他,他就反击:“你们能剪出这样的时髦发型吗?”
因为我,父亲的发型时常变化着,时而老气横秋,没有生气;时而年轻活泼,忍俊不禁,而他从来都没有抱怨过。相反的,每次剪完发,他都会鼓励我说,这次真的比上次好了很多。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卸下“御用理发师”的担子,亲手为我的老父亲理个平头,刮刮胡子。在他那由柔软变成粗糙、由黑色转成白色的头发里,我读懂了父爱的深情和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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