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办公经费吗?”“没有啊。”
“镇里给点吗?”“没有啊。”
由于农技推广工作没有“钱途”,农技员队伍萎缩。尺八镇农技推广人员最多时候是1989年,5个人,现在名义上是3个人。“实际上搞事的只有1个,另两个人在做别的事。”用老蔡的话说,“一个主任管自己”。而尺八镇的农田,则有104464亩。
“原来和我一批进农业部门的人很多已转行,或者出去打工,留下的很少。”监利县毛市镇农技站负责人陈传珊,对农技员地位的“今不如昔”颇感惋惜。
和尺八镇情况相似,毛市镇也只有3个人从事农技推广。陈传珊告诉记者,上世纪八十年代毛市镇农技人员多达10人,当时每个村还有一名查虫员。
“现在1个人有3万多亩田的农技指导任务,天天跑也跑不过来。过去体系是完整的,我们怀念过去。”陈传珊抚今思昔。
“我热爱农业,也只会干农业。只能说路走对了,门开错了。”陈传珊在农技推广岗位上也快干了30年了,他与老蔡一样“今生无悔”。
但无悔的陈传珊也知道,年轻人的想法变了,不可能像他们这些老农技员一样,由于对乡亲与土地难以割舍的感情而选择了坚守。
“我们可能是最后一代乡镇农技人员。”陈传珊有些黯然。
据了解,目前整个监利县乡镇农技推广人员共有54个,最年轻的是上个世纪60年代生人。
除了“钱途”,年轻人不愿干农技员,还有“前途”之忧。“以前干我们这行的,最后当上县长的都有,现在连身份都是聘用人员,还有什么奔头。”一位农技员对记者说,由于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公家人”,他们的发展空间已经固化了。
记者随后赴安徽、河南采访了解到,尽管没有搞“以钱养事”改革,基层农技站经费紧张、待遇低、知识老化以及青黄不接的现象同样突出。
有183万亩耕地、20多万农户的安徽省蒙城县,农技推广中心主任李学章说,全县18个乡镇站,真正学过种植业技术的,只有五六十个人,加上县农技推 广中心搞种植业技术的,也就是100人。“按照农业部测算,每个技术人员负责八千到一万亩土地。谁能让我短时间内进几十个人吗?1998年以来,单位就没 有进过大学生。最年轻的都四十多岁了,忙不过来。”
监利县农业局副局长李诗信,1983年大学毕业后就没有离开农业一线,去年获评“全国粮食生产突出贡献农业科技人员”。谈起农技人员的辛苦,他说,我 也不愿意让我的孩子继续从事这个行业。现在农技站没有编制,没有吸引力,农技人员没有归宿感,希望政府出台政策,鼓励学农的大学生到农村服务。
今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了基层农科推广的公益性定位,让李诗信这样的县政府农口干部,也让蔡友文和陈传珊这样的乡镇农技员产生了期待。
陈传珊已经注意到了变化。他向记者透露,监利县第一批8个乡镇农技站将会配备办公设备和仪器,包括电脑、病虫防治和质量检测设备。
不过,对于农技人员的待遇和身份随之会带来何种变化,是否能不再“弱势”,蔡友文和陈传珊都谨慎地不敢预测。用老蔡的话说:“你们报纸上讲的,与我们基层,还隔着好多层呢。”
“农技员兼营农资店”与“农资店主兼职农技员”
尽管由于聘用身份,蔡友文对退休后每月领多少养老金不抱奢望,但他还是盼着退休:“两年后,我将可以专心侍弄我的鱼塘了。”几年前,他就承包了一个50亩大的鱼塘养鱼。与其他农技员一样,蔡友文也在兼业。
农技员兼业也是迫不得已。由于待遇不高,不兼着干点别的事,收入还不如出去打工。他们的兼业选择,近水楼台,大多是开农资商店。在监利,据陈传珊所知,“至少有一半的农技员开有农资店。”
声明
来源:互联网
本文地址:http://farm.00-net.com/news/12/2012-06-01/14293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