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认为,整天跟农民打交道,没法提高,没前途。而且呆在基层,娶个老婆都成问题。
“长期以来,城乡二元结构使我国农村成为人才‘洼地’,这是目前体制的利益导向出现的必然结果。”新疆农业大学人文学院院长綦群高说。
基层和城市的生活条件、工资待遇差别太大。在基层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就业,每月工资不到1000元,而在城市,不但工资高,还有各种补贴;农业企业的月工资在1500元左右,而同等学历的其他专业,月工资则在两三千元。
在基层,许多人干了一辈子连个副科级职务、副高级职称都拿不下来,如果遇到企业倒闭,连个就业的机会都没有。
加上农业院校的贫困学生比例高,一般在50%以上,大多靠借贷完成学业,“城乡收入的巨大反差,严重影响到毕业生对基层的兴趣”。
在贵州大学的农学院和生命科学学院,至今有56名毕业生直到还款期满仍然没能还清贷款。“一些贫困县能不能发出工资都是个问题,他们的还贷难明显影响到了后面几届毕业生的情绪。”有学生告诉主管就业的老师宋冬梅,去农业局的学长连贷款都还不起,还怎么下基层?
想下基层下不去
彭启双是云南曲靖宣威市的土肥专家,最近一段时间,他常常愁得睡不着觉,眼看着就要退休,自己花一辈子时间研究出的测土配方肥料技术,不知能传给谁?
他研究的肥料可使农作物增产10%到20%,目前已被推广到省内20万亩土地。
“青年技术人员已经出现了断档,一次进四五十个都不嫌多。”老彭说。
宣威市农业局局长王斌说,局里下属的专业技术人员有163名,绝大多数在四五十岁,实践能力强,但理论水平弱、知识老化严重。
事实上,该市农技口两年没进大学生,但仍然超编22个人。
“没编制已经成了大学生下基层的最大障碍。”綦群高说,编制一般由省一级严格规定,需要拨款配套。不少地方已对县乡农技人员入口进行“冻结”,在新疆,从2000年开始就明确要求乡镇机关原则上不允许招收毕业生。一些急需用人的基层农技部门只能自己出钱,从毕业生中招收“编外人员”。
缺人,但又进不了人,已经成了西部地区政府的两难问题。
农业人才对接矛盾凸现
即便是来了新人,用人单位和毕业生又有着各种摩擦和矛盾。
一个“师兄”的基层经历让贵州大学学生陈沐改变了去基层的想法。
这位师兄毕业后去了云南省某乡镇从事农技工作,准备“大干一场”,半年后,师兄却背着行李准备下年考公务员。
刚到基层,师兄四处搜集资料,走访农户,根据当地实际写出一份“发展建议”交给领导。可3个月过去了,一直没回音,师兄去问,领导轻描淡写:“噢?还没看。”又过了两个月,再去问,领导干脆一句“不行!”打发了他。整天干着繁重的体力活,抑郁一段时间后,他背包回了城市。
“干了10年,我基本上没摸过农机。”西部某县农机局一位干部说,他们的工作基本上就是统计数字、给农机挂牌照,为农机找活干基本都是农民自己的事情。
“即便学生愿意下基层,农村可提供给他们发挥才能的空间也不大。”四川农业大学党委副书记秦自强提出,我国农业科技推广体系大多“网破人散”,目前农村一家一户的分散式经营很难为毕业生服务提供载体。
2002年前后的乡镇机构改革,将农技人员管理由县(区)下放到乡镇,但乡镇政府又无力管理,发不出下乡补助,基层农技推广体系趋于“线断、网破、人散”。没“破”、没“断”的地方,县乡财政也往往窘迫,发工资都困难,更无力接收大学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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