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农药
能独立创制绿色化学农药的国家,全球不超过10个,中国位列其中。但与此同时,从毒苹果、毒豇豆再到毒生姜,国内剧毒农药残留的事件不断曝光。这对矛盾,该如何解读?
在国家绿色化学农药“973计划”项目首席科学家、华东理工大学校长钱旭红院士看来,要给农药“排毒”,就不能只把它当成一个科技问题,绿色农药的创新发展是建设美丽中国和生态文明的关键问题之一,需要全社会共同承担起责任。
几天前,钱旭红与六位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院士联名提议,呼吁建立“国家农药创新和应用专项”,促使我国农药产业升级换代,提高农业的动植物保护水平和竞争力,保证粮食安全、生态安全和食品安全。
农药可以比医药更安全
如何看待农药,科学家的态度有别于普通人。钱旭红说,就像没人会因为车祸呼吁“禁用汽车”,而是希望车在更合理的规则下运行;同样,对农药的态度要在科学理性的框架下发展、使用。禁用农药,只是一种幻想。没有农药,饥荒就会随之而来。
事实上,农药与“毒”早就可以脱钩。钱旭红介绍,安全性方面,现代化学农药甚至已经胜过常见医药,同样是1克剂量的药,新型绿色农药能满足的是整整1亩地上所有庄稼的需求。
钱旭红说,农药绿色革命始于上世纪60年代环保名著《寂静的春天》的出版。受此触动,以后新研发和使用的农药大多为无公害的安全农药,现在更是进入了高效绿色农药阶段。
与医药相比,农药关注的系统更大,它当然要保证人的安全,但当今绿色化学农药的首要关注点,是土壤、水、生物等大系统的安全,最新的潮流甚至还希望不过度伤害虫子。钱旭红就在研究一种植物激活剂,已开发出无任何直接生物活性的原型化合物,原理是激活植物沉默的抗性基因,从而让其表达出一种天然的对病害和害虫的抵抗力。用了这种农药,害虫危害得以消除,其他邻近无害虫子的生长则不受任何影响。
这种理念近乎用驱离取代杀灭,透出一种更纯粹的自然主义意味。钱旭红说,化学家们现在秉持一种生态农药新思维:某种意义上,农药是人类为了自利而与其他生物争食的工具,为了更好维护生态安全,新农药力求将对自然的“微扰”降到最低。
农药创新体系发育不良
全球的农药强国,如美、日、德、瑞士、英、法等,全部都是科技大国。可以说,农药研发水平既代表国家形象,也事关民生和可持续发展大计。但在国内,绿色化学农药得到的支持并不足。
目前,“973计划”(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中,钱旭红牵头的是唯一面向绿色化学农药的课题。整个“十二五”期间,国家向该课题投入3000万元;而生物医药重大专项上,“十二五”的总投入为400亿元。绿色化学农药得到的资助甚至远不及生物农药。钱旭红说,后者在某个很小领域能出现多个相近的“973”项目,经费也要多上许多倍。
这种配置合理吗?钱旭红说:1992年里约热内卢的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峰会曾提出,2000年全球使用生物农药的耕地要占到60%;但事后证明,生物农药难堪重任——2000年,全球只有2%的耕地使用生物农药,迄今依然没什么改变。此外,目前主导农药创制的所有跨国公司中,没有任何一家把生物农药作为主攻方向,这表明了重点创新化学农药是一种主流判断和态度。
钱旭红说,农药创新的价值和难度一点不亚于医药。在美、德、瑞士等农药领先国家,研发主要由跨国巨头负责,它们根据市场决定投入与产出的节奏。但这种模式无法照搬到中国。全球从事农药研发的著名跨国公司加起来只有七八家,但国内农药企业超2000家,小而全,多而滥,创新实力与意愿都非常弱。
值得借鉴的是日本。钱旭红说,几十年前,日本的农药创新并不比中国领先,但政府随后投入巨资扶持基础研究,并引导企业参与,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的产业创新体系。钱旭红说,近20年,全球新研发的化学农药多半出自日本。
农药突破亟需顶层设计
单论绿色化学农药的原创能力,中国能挤进全球前十名,但研发却难以转化为生产力。
是高价阻碍了普及吗?钱旭红把这看成是一大误解。他说,等量的绿色农药的确比传统农药贵,但折算到单位面积耕地上,实际使用成本,两者相差无几。但新技术若没有显著的价格优势,就很难对抗农民的习惯。钱旭红说,绿色化学农药讲究精准使用,有技术门槛;但国内的农技、植保队伍涣散,一旦缺少政府积极介入,推广上障碍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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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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