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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流转,不能让农民“被自愿”


眼下正是夏玉米生长时节,可灌云县南岗乡隆昌村千亩农田里杂草丛生。“误了农时!”“误了农时!”当地农民反映问题时连声叹息。他们焦虑地告诉记者,这块地据说要搞“千亩油牡丹种植基地”,不愿流转土地的农民一个月前就要求调地,村干部却以各种手段强迫农民流转土地,对正常的调地需求则一拖再拖。

干部软硬兼施,逼迫农民签字

南岗乡隆昌村计划用于种植油牡丹的农田计1200亩,涉及280户农民。土地流转由乡里负责,具体的宣传、发动和签约工作则由村干部进行。

6月中旬,该村多位农民向本报反映:“村干部威逼、利诱,让农民签流转协议。现在有56户不愿流转,希望村里早点调地。”他们带来56位农民的签名,个个按了指印。

记者去该村采访,20多位农民聚在田边说,村里雇来大型农机,把界沟、田埂扒掉推平。农民想种夏玉米,都弄不清哪块是自家承包地了;估摸着种吧,也不敢,因为“干部放话,谁种就拔谁的”。

农民王克玉说:“正在翻建房屋的农户,如不同意流转土地,就说他建房超标,要发停建通知,还要罚款。”建好十几年的房屋也被“盯”上了,农民徐守云指着墙上粗粗的红色标记说:“乡规划办弄的,说我家房子离路太近,我不签字,就要扒我家墙头,王立领家房子离路更近,签了字就没事了。”记者看到,王立领家的确离路更近些。王立领说,自己签字是出于无奈。

干部也拿“甜头”劝人同意流转。70多岁的张树丰说:“叫我签字,说给我办低保。”

村支部副书记潘加芝告诉记者:“徐守云家墙上的记号,不是村里弄的,是乡规划办划的。”

“跟土地流转有没有关系?”

“你要问规划办。”潘加芝话音刚落,旁边有农民插话,乡规划办主任就是村支书龚兴旺兼的。

记者又问,低保跟土地流转有没有关系?

潘加芝答:“这个我没听说,低保是乡里办。”随后,他话头一转:“现在80%多都签字同意了。”

记者再问:“都自愿吗?”几个农民抢答“逼的”,潘加芝阻止他们:“只能说自己家被逼,不能说别人家被逼。” 农民继续反映:“赵希成家就被逼的,否则不给他盖房子。”

记者离开灌云后,还不时收到消息:潘加如的大儿子在县城做公务员,和妻子被村干部叫回来做老父亲的“思想工作”。担心影响儿子儿媳的“饭碗”,潘加如签字同意。 6月下旬,心急的潘才昌到承包地播种,村干部带来五六个陌生人,其中一个高个子阻止潘才昌种地,老潘骂他“流氓”招来拳打脚踢。后来,老潘的儿子从张家港市赶回来签字。

答应不误农时,但迟迟不调地

关于引导农村土地经营权有序流转、促进农业适度规模经营,国家和省里都有具体规定。去年1月,省委、省政府办公厅联合下发通知,明确指出:流转土地要坚持依法、自愿、有偿原则;尊重农民的主体地位,土地怎么流转、流转给谁、流转多长时间、以什么价格流转,由其自己做主,收益也全部归农户所有;严格规范土地流转行为,禁止以少数服从多数方式将农户承包土地集中对外招商经营。

如果农民实在不愿流转土地,各地通常做法是,调换同等面积、同等质量的土地。

6月20日,隆昌村支书龚兴旺在电话中告诉记者:“现在有40多户不同意流转,我们还是尽量做思想工作。实在不愿流转的,6月30日前都调地,不误农时,我已答应农民。”

村里一位老党员说,隆昌村约有3500亩耕地,完全可以调地,而不是一味地劝、压农民。也有不愿流转的农民让步说,如果村里调地多、难度大,愿意流转一部分,调一部分自己种。

然而,一直到7月中旬,村里仅给部分不同意流转的农民调了地,还有十多户农民的调地意愿没有满足。

负责油牡丹种植项目落实的南岗乡人大主席陈文说,农户推迟种地的损失,政府会认。那么,为何调地迟迟不到位?损失打算如何补偿、由谁补偿?龚兴旺不再接听电话,乡农经站负责土地流转的孙玉明也不肯说明。

推进项目,尊重农民意愿为先

当地干部强调,油牡丹种植是个好项目,“每亩地年租金1000元,以后每5年增加50元”的流转费,在苏北地区很难得,也高于农民一年种一季麦子和玉米的纯收入,农民还能去油牡丹基地打工挣钱。

那么为何有些农民就是不肯签字同意呢?记者发现,他们主要担心油牡丹一旦经营不善,今后恐难按时拿到流转费,超过60岁也难有打工机会,但有自家承包地,身体好的七八十岁照样能种。他们还得知,邻镇号称“万亩”的蓝莓基地,短短几年种植面积缩小到几百亩,农民讨要打工薪水费了不少劲。与其“老板补贴拿到手,拍拍屁股人就走”,不如农民自己“一熟玉米一熟麦,一气种到胡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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