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明
暮春时节,郊外踏青。一阵阵春风拂面而来,一股股清香沁人心脾。眺望着绿油油的麦浪,吸吮着清新的麦香,猛然发觉离麦收的日子不远了。作为农民的儿子,我总与麦收有着割舍不断的情愫,我的思绪不由得又回到那些“过麦”的朝夕岁月,回想起那些“过麦”的事儿……
“过麦”脱层皮在我的家乡鲁西南地区,人们常把收麦子称作“过麦”。在农村,乡亲们都把“过麦”看作一年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小时候,父母常对我们说:“收了麦粮,心中不慌”。
上世纪80年代,在“过麦”前的很长一段日子里,乡亲们都不再吃鸡蛋,而是把它们积攒起来,等到“过麦”时再吃,因为“过麦”要透支人的体力,乡亲们只能也只有拿鸡蛋犒劳一下自己。
到了麦色蜡黄时,乡亲们也该准备打麦场了。责任田一般都在各家附近,拔掉麦子,用铁锨把地整好,然后洒上水,再拉着石磙把打麦场压实碾平。与此同时,乡亲们陆续到附近的集市上,购置割麦用的镰刀、扬场用的木锨等农具,做足“过麦”的准备工作。
等麦子熟了,乡亲们往往天不亮就起床,拿着磨了一晚的镰刀,趟着露水赶到麦田里割麦子。记得小时候,等到我和弟弟妹妹被清晨公鸡的啼叫声惊醒时,父母已经割倒大片麦子了。长大后,我也能到田里帮父母割麦子了,但却常常因为生疏或掌握不住要领,手上磨出许多血泡。
麦子被割倒后摊在地上,还要用地排车把麦子拉到打麦场上,摊匀晾晒。轧小麦得挑太阳最“毒”的天,大人们顶着烈日把麦子翻了一遍又一遍,皮肤晒得黝黑,一颗颗的汗珠顺着脸颊的皱纹像小河一样恣意流淌,一直沿着身体流淌到一旁的麦秆上。之后,便是套上牲畜拉着石磙在麦场上轧麦子了,起场、扬场……一切紧张而忙碌。
对于乡亲们而言,“过麦”时最糟糕的莫过于遇上阴雨天,原本已摊匀晒干的麦子还要重新成堆起垛,等到晴天重新晾场。“过麦”也就十来天,乡亲们却一个个累死累活。真是‘过麦’脱层皮。
收麦不弯腰到了上世纪90年代中期,我走出大学校门,分配到家乡的镇政府工作。
每年的6月初,镇政府都把“过麦”当作大事儿来抓。当时,我的主要工作是从包村干部那里搜集第一手的麦收信息,撰写关于麦收的工作简报,并向县农委报送当日的麦收进度。那个时候,拖拉机已经逐渐取代了牲畜,成为田里和打麦场的主角,柴油机的“突突”声取代了人喊畜叫的杂乱。
麦地里割晒机多了起来。只要你肯花上10元钱,原本几个人一上午才能割倒的麦子,割晒机10多分钟便如风卷残云般地完成工作,虽很粗犷,在当时却也足够震撼人心。农用三轮车和拖拉机也逐步取代了地排车,把割晒机放倒的麦子运送到打麦场,用石磙脱粒,当然拉动石磙的也不再是牲畜,而是“铁牛”了,脱粒机也初现麦场。偶尔也能在公路上看见简易收割机,就是一台台拖拉机上背着割台,好像伸展着的两个长臂,来去匆匆,仿佛行走于公路上的匆匆“过客”。
期间,我也经常打电话给父亲,询问家里麦收的事儿。那几年,我家与几位邻居合伙购买了一台拖拉机,在麦收时节派上了大用场。“‘过麦’不再那么累了,五六天就能完工,你不用那么牵挂我们了。”父亲在电话中说。放下电话的我,感到无比欣慰,机械化让农民轻松了,“耕地不用牛,割麦不用愁,播种不用人拉耧”,这一农民多年的梦想正逐渐变为现实。
合作社把活包本世纪初,我来到山东省农机局工作,成了一名农机人,让农民顺利“过麦”也成了我的一项主要工作。
那时的我才了解到,原来让我少见多怪的小麦收割机,数量已经达到5万多台,我也终于知道了它们原本的名字——“背负式收获机”。不仅如此,我还认识了一群依靠收割机进行跨区作业挣钱糊口的农机手——“麦客”。
去年麦收高峰期间,我去了鲁西大平原,下麦田,进农户,看机收,话收成,谈夏种,真正感受到了机械化在“过麦”中所发挥的领军作用,领略到了农机化帮助农民轻松“过麦”的魅力。只见一台台大型联合收割机在麦田来回穿梭,一台台玉米免耕播种机紧随其后,麦粒被收割机吞入粮仓,而被收割机粉碎的麦秆则均匀抛撒其后,一粒粒黄灿灿的玉米种子被播种机播种在地里。小麦机收、秸秆切碎还田、玉米随播“一条龙”作业依次进行,“过麦”呈现出收、种时间短,作业平安无事故,颗粒归仓速度快的喜人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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