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行走的树
旅行前习惯于为自己选一本书作伴。成都文姝坊一书店的新书架上,一本淡淡的绿色小书???《植物记》吸引我了,作者叫安歌,书中图片都出自她手。文章写得活泼轻快,娓娓道来,充满植物般自然的灵气。每篇写一种植物,从新疆写到海南。九寨途中,这本绿衣伴侣一直陪伴枕边。
童年时上学的小路旁,遍布蒲公英。拾起一朵,轻轻一吹,花絮就驾着种子梦幻般地飞起,飘落到遥远的地方去了。你可曾知道,由花茎顶端的头状花序发育而成的蒲公英种子,成熟后,它顶部就会长出美丽的羽毛状头饰。这种美丽的装置设计就是为了把自己的基因送到更远更高更美好的地方去。这也几乎是所有植物的共同心思。青春,就应该像是春天里的蒲公英,即使力气单薄、个头又小、还没能力长出飞天的翅膀,借着风力也要飘向远方。
小时候家里有块自留地,母亲喜欢在自留地的田埂上随手播种葵花。那时我最淘气的事是脱下帽子捕捉向日葵花盘上的蜜蜂,有时会把向日葵籽粒打翻在地,可从未留心过向日葵的种子形状。原来向日葵是螺旋状递增的种形,一圈一圈扩大,每一圈有3、5、8、13、21、34、55、89粒种子的。要是花盘特别大的,甚至会有144粒种子。而奇妙的是,向日葵每一个种子数都是前面两个的总和,向日葵的种形就是一个级数排列,原来,自然界的许多植物和动物的构形潜藏着数学的奥妙,而且还是高等数学。
读《植物记》,我有时会莫名地嫉妒那些懂植物的人。面对彩色斑斓的植物世界,缺乏植物知识的我无异于一个盲人。原来小时候起就一直伴随着自己的植物,却始终未曾真正相识。那红红的“红姑娘”,东北叫“姑鸟”,原来可能就是林妹妹的真身绛珠草?那在树下的佛,原来他靠着的是株无花果树。
《植物记》让我感觉到看起来深奥的科学,也可以是迎面的一缕风,路遇的一朵花,脚下的一颗草。只要你能够像作者所说的那样???“人移开自己,才能让世界呈现”。作者在《亲爱的桄榔树》里引申了这句话:“一个真正伟大或者幸福的人,是一个能把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去面对野花、芍药、枝上柳棉、天涯芳草的人。一个人只有部分地忘记自己,去关注身外的世界,作为人的痛苦才会少一些。”
当然,移开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部分、偶然地移开自己还是可能的。比如夜晚翻开《植物记》时的出神:恍惚间走进了童年的田野,那些油菜花、红姑娘、樱桃,麦垄青黄的田野,我曾经也跳跃其中……在《植物记》书页间,时光倒流,童年的田野重现了。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我几乎已忘记了那些美好也曾经是我的,现在,它们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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