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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少农民以种地为荣


 

  老农民和老百姓一样,终将成为被淘汰的词汇,当有闲阶层和中产阶级对农业生活展开浪漫想象的时候,农民的心,依然在无目的地飘荡着。

  农民在今天已经是一个显得陌生的字眼,只有在偏僻的乡村,才会真切地有一点感觉,这是在农民的地盘。民、打工者、新市民、漂泊者……这些词汇在逐渐成为社会的主流,在取代农民的称呼。想到“农民”,脑海里浮现的也不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我有五个叔叔,现在只有一个还固守农村,过着种地的生活,其他几位叔叔已经在这20多年的时间里,陆续地变成了生活在县镇中的商人、职工、手工艺操作者,他们成了城镇化过程里的市民,严格地说,是拥有了市民生活的农民,可以在城市的街道上开车,去商场和超市购物,但思维仍然是根深蒂固的农民思维。

  在这样的背景下看电视剧《老农民》别有滋味。起初不明白“农民”前面为何要加个“老”字,现在明白了,就像“百姓”前面也要加个“老”字一样,只有老农民和老百姓,才是每个时代的底层建筑,是向上输血的对象,是付出最多分享最少的牺牲者。专用于形容他们的“老”字,指的不是年龄也不是性格(老实),而是烙在他们身上的撕也撕不下来的标签。

  领导管老农民叫“农民兄弟”;学校教育中小学生管老农民叫“农民伯伯”;市民管老农民叫“泥腿子”;影视剧里管听不懂道理的老农民叫“榆木脑袋”……从来,农民就是这样被动地被定义着、分类着。《老农民》中陈宝国饰演的牛大胆以及冯远征饰演的马仁礼,在形象、言语上是标准的老农民,但在思维方式和行动性方面,却摆脱了身为农民的束缚,还原“农民也是人”的本来尊严。

  如何把农民当人来看待,对创作者而言不是难事。你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农民,是不是从平等的角度去观察农民,那么呈现于笔下或影像中的农民就是什么样子。农民们掌握不了文艺的武器,只能当作被塑造的对象。赵本山的《乡村爱情》系列中的农民,就是被塑造出来的。观众被剧中的人物逗笑,有一定原因是剧中人物迎合了观众对于农民的想象。《乡村爱情》里的农民真实,但这肯定不是全部的真实,缺少了被遮蔽掉的那部分农民故事,农民形象只能是不完整的、残缺的、被娱乐的群体。

  在小说、电影、电视剧中,农民已经失联许久。因此《老农民》的播出,可以当作农民剧重新成为重头戏的一个标志,它的创作在竭力剥离掉这么多年来对农民形象的污名化,它让人联想到多年前出版、作家路遥写作的《平凡的世界》,他们所表现的农民同样拥有多汁液的敏感气质,同样有知识分子常用的思维技巧,当这些农民匍匐于尘埃里被时代车轮碾过的时候,同样会仰首向天喊疼、举起拳头反抗。

  老农民很容易被和没文化联系在一起。农民身上的悲剧性有两个来源,其中之一就是没文化,其二是缺资源,想想真是“细思恐极”,是谁让农民没文化?又是谁榨取了本该属于农民的资源?牛大胆的角色,试图在诠释这个问题。从外表上看,牛大胆粗声大气,不会讲理,对小村政治气候浑然不觉,在以往,他很容易被贴上没文化的标签,但是从他扞卫祖坟上的枣树不被砍、追打害死一条人命的造反派媳妇、潜伏于玉米秸垛子中一夜向地委书记告状等行为看,他遵循的道理,明明是传统文化中最值得扞卫的部分,说他没文化,真是小瞧了农民的坚守与智慧。

  马仁礼是从地主的儿子变身为农民的,因此他身上同时具备知识分子和农民两种气质。作为村里有点文化的人,马仁礼胆小怯懦,遇事先自保,但却识时势,懂得战略战术,作为牛大胆的好朋友,他俩性格互补,作为剧中的一对组合,更是衬托出农民性格的完整性。农民的最大目标是什么?千百年来,这个目标恐怕都是三个字“活下去”,为了能活下去,几代农民把地里刨食当成最后不可侵犯的底线,而如何让农民有尊严地活下去,却是活在所谓互联网时代、新媒体时代依旧无解的老问题。

  农民把期望都建立在子女身上,从恢复高考直到今天,督促子女走出土地,到大城市去工作生活,都是绝大多数农民的梦想。我的叔叔们,无论现在依然在种地,还是已经成为了市民,都无时不在鞭策他们的孩子离开家,到外面去闯荡,衡量子女成就的标准之一,就是看谁走得远。以前我们有个误区,“农民热爱土地”,没人愿意承认,农民其实对土地其实没那么热爱,不然可以做个调查,还有多少农民在以种地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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