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照这样发展,中国经济将转入“中速增长”甚至“低速增长”的那些预言,根本是站不住脚的。由于城市化把大量农村人口吸纳到城市,使中国农业得以完成现代化改造,可以新增数以亿计的新增非农劳动力,那些中国经济将丧失国际比较优势的预言,也站不住脚。
关于这个问题我以前说过很多了,我在以前的分析中认为,缩小收入差距首先应推进城市化,解决体制所造成的收入差距由于牵涉面又多又敏感,难度比推进城市化大得多,所以可以先放放,但是近一段的研究使我认识到,解决体制收入差距也刻不容缓。
城市化与内需
《中国投资》:城市化拉动内需如何实现?
王建:工业化所创造的供给,是为满足城市人的需求发生的,所以工业化与城市化不可分割,但是改革前30年和改革后这30年中,由于不同的历史原因,却使中国采取了“城乡分割”的发展方式,城乡分割在改革前30年,使中国得以快速发展起国防军重工业,但是却积累了庞大的农村剩余人口。改革开放这30年,虽然通过“离土不离乡”“进厂不进城”的办法,在较短时间内解决了农村人口工业化的问题,却还是没有解决农村人口城市化的问题。这种抑制城镇化的战略取向虽然有其历史功绩,但是发展到今天弊端也暴露无遗,就是由于保持了庞大的低收入农村人口,使国内的需求与供给规模严重不对称,在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随着外需的严重萎缩,国内的生产过剩矛盾就突出出来。而且,国内的分配体制矛盾对当前的过剩格局也有着重大影响,但是城乡收入差距在当前的收入分配差距中居于主体地位,因此,推动中国的城市化进程,就可以产生巨大的内需。
还要看到,大幅度提高城镇化率,以使得中国的城市化水平与中国的工业化水平相称,不仅仅是具有拓展内需的作用,城乡结构扭曲属于大结构的扭曲,不从根本上解决大结构扭曲的矛盾,不仅会使工业生产由于过剩矛盾难以为继,也严重阻碍着农业与服务业的发展。
从农业看,大量农民工虽然已经进城打工,但是仍长期保留着对家乡土地的经营权,使中国的耕地不能实现集中经营,农业现代化的基本标志是实现农业机械化,土地长期归小农户所有而不能集中,就是中国农业走向现代化的最大阻碍。
近年来,由于出现了“民工荒”,学界在热烈讨论所谓“刘易斯转折点”的问题,但是如果看到美国仅以200多万农业劳动力就养活了3亿美国人,还出口了占世界出口量60%的粗粮,而中国直到2012年却仍然有2.58亿劳动力在从事农业生产,就可以知道,中国的劳动力短缺,只是被农业劳动生产率低下所掩盖的一个假象,只要在土地规模经营基础上实现了中国的农业机械化,就会有超过2亿劳动力从土地上解放出来。所以,通过大规模的城镇化使8亿农民进城,从而彻底脱离与农村土地的关系,是使中国农业最终走向现代化的必须条件,并且也只有建立了现代农业,中国才能是一个现代化的国家。
从服务业看,大量低收入农村人口的长期存在,是压低服务业增长空间的最大因素,因为组成现代服务业的许多商业机构,都不可能在分散的农村发展,进城打工的农民,由于在城市没有家,也不可能产生像城市人那样的服务业需求,所以尽管目前城乡居民的消费差距已经高达3倍以上,而像交通通信和文教娱乐的城乡消费差距,更高达4-5倍,并且使中国与同等人均收入国家的服务产业比重相比,要低15-20个百分点。所以,也只有使大量农民工携家带口进城,转换成市民身份,才会有服务业的巨大增长空间,才能使中国服务产业的比重与中国的人均收入水平相匹配。
因此,在未来20年城市化是个“纲”,抓住这个“纲”,才能做到“纲举目张”,使中国的三次产业格局彻底摆脱大结构扭曲的矛盾,都获得充足的发展空间,中国的改革也好,开放也好,各种发展战略的制定也好,只有围绕这个“纲”来设计和实施,才会见到显着效果。
大都市圈是重点
《中国投资》:未来城镇化的路径应该是怎样的?
王建:我国人口众多,农业人口占人数的大多数,因此它必然是一个艰巨、复杂的历史过程。对中国的城市化道路的选择,要在吸取各国经验的基础上,更加注重我国的具体国情。中国城市化的核心问题是建立一个适应生产力发展布局需要,符合我国人口结构变迁特点,与区域、环境、资源相协调的现代化城市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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