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近期在沪鲁豫陕赣渝等地采访了解到,当前各地农民专业合作社已进入高速发展期,对推动农业组织化社会化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其爆发式增长背后所隐含的小、弱、假、散情况仍未改观,合作社发展面临先天不足、发育乏力等问题。专家和基层干部建议,合作社发展亟需量质并举、固本强基。
合作社成了空架子
记者调查发现,近年来各地合作社发展普遍进入高速增长期。数据显示,2008年以来,上海市合作社以每年近千家的速度突飞猛进,到2012年底,在工商登记的合作社超过6000家。同期陕西合作社登记数量达1.89万家,覆盖到60%以上的行政村和15.8%的农户。
但与此同时,合作社所面临的“量高质低、实力偏弱、组织松散”困境也日益显现,甚至一些合作社成为徒有虚名的“空壳合作社”。上海市农业产业化办公室副主任金尧说,全市6000家合作社中,在农业部、上海市农委能够查得到,可以提供各方面信息的只有3200家,而且二者之间的数字鸿沟越拉越大。很多合作社规模过小,“由10个成员组成的小合作社占了大多数,在市场竞争中基本没什么优势。”
陕西省杨凌示范区杨陵区大寨镇西小寨村村民李振华拥有2个标准化温室大棚,谈及自己所在的合作社,李振华颇有些无奈,“日常生产靠自己,销售也得自己跑,合作社基本就是个空架子,理事长连自家大棚都顾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我们。”
山东省济南市历城区港沟街道办党工委副书记曾现权说,合作社门槛很低,5个人拿身份证复印件就可以办理,不需要验资,没人去查经营管理情况,也不需要年检,很多地方合作社都是“一哄而上,上而不动”。
记者在赣陕渝等地了解到,“合作不全面、运作不规范、市场竞争力弱、带动作用不明显”,成为各地合作社发展中普遍存在的“幼稚病”。陕西省渭南市农经局局长刘红武说,渭南多数合作社仍以信息技术服务和卖农产品为主,只是对产品简单包装或向市场提供初级原材料,达到产供加销全方位合作的只能占到10%左右。
“注册标准、资金门槛都没有明确界定,出资额度的‘水分很大,理事长报多少就是多少,许多徒有其表的合作社完全没有实际作用!”山东省一家合作社理事长感慨地说。
先天不足发育乏力
陈光晃是江西省万载县红光中央农民专业合作社负责人,合作社拥有1600亩土地,今年准备扩大规模,但却被土地“卡住了脖子”。“当地农民对土地很依赖,挨家挨户做工作很难,土地成了‘插花田,大型机械无法应用。流转期限大多只有三五年,想搞点设施建设也不敢。”
在土地流转困难的同时,基础设施滞后、人才匮乏使许多合作社在成立时就面临“先天不足”的尴尬。存储、晾晒、冷藏等加、销环节配套设施不完善,让合作社经济效益大打折扣。
陕西省泾阳县海普粮食合作社理事长张高民算了一笔账:“合作社没有固定仓储、晾晒场地,每年因晾晒问题玉米坏粮率达到20%到30%。去年我种了800亩玉米,只收了100亩,其余都让周边养殖户低价从地里掰走了,光这一项就少收入21万元。”
同时,由于人才匮乏,合作社发展面临的技术、管理、营销难题日益显现。近年来,尽管各地通过“阳光工程”等加强了对新型经营主体的培训,但由于培训内容与实际需要脱节,农民参加的积极性普遍不高。重庆涪陵区石沱镇光明村大户刘忠志说,如何降低成本、如何提高合作社管理规范性、如何有效与市场对接,这些最迫切解决的难题却是培训的“空白”。
记者了解到,当前合作社运营中普遍存在四大问题,一是多数合作社仍不能与成员建立紧密的利益联结机制,缺乏完善的二次分配机制,违背了合作社“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的设计初衷;二是企业办合作社现象普遍存在,涉农公司经理兼任合作社理事长,名为合作社实为股份制或个人企业,社员权益无法得到保障;三是产权不明,管理失范。多数合作社没有建立账目、没有财务决算,成员的注资额、交易量、公基金份额都无法核算,社长“一言堂”情况突出;四是融资不畅。记者调研途中几乎每到一地都会听到合作社“融资难”的抱怨,尽管近年来国家不断出台金融支农政策,但由于缺乏有效抵押物,金融机构出于风险控制考虑,并不愿将资金贷给合作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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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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