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的尉氏县过去寸草不生的黄河滩,现在是一条黄金养殖带,围绕鸭子养殖,周边的松花蛋加工企业就达到了10多家,一年的相关产值达到了12亿元,但成就这么大的产业,却因为生产流程上的一次小改动。
进入六月份,河南省尉氏县仓戚村的戚文领就开始发愁了,此时当地的鸭子进入了产蛋旺季。戚文领发愁的并不是鸭蛋卖不出去,而是今年鸭蛋太抢手了。收鸭蛋的都是本村人,乡里乡亲的不给谁都不好说。
养鸭户:“这个筐是别人的,是他们收鸭蛋人的筐子,前一天晚上送来,早上不耽误捡鸭蛋。现在是愁着咋卖,收家多,你不一定得先给谁。”
为了收到鸭蛋,收购商要提前给养鸭户送筐预订,不光是好卖,鸭蛋价格也达到了近两年的最高价。
收购商:“这个还给你按4.4元吧,一斤。”
养鸭户:“你一过秤就行了。”
收购商:“那过吧。”
记者:“4.4元你一棚鸭子能赚多少钱?”
养鸭户:“赚一二百元钱一天。”
记者:“一个月能收入多少?”
养鸭户:“五六千。”
别看现在戚文领心里乐开了花,两年前他和当地其他农民一样,因为鸭蛋卖不出去伤透了心,引发这场巨变的竟然就在他们捡鸭蛋的方法上。
这条河叫贾鲁河,流经尉氏县境内9个乡镇,以前两岸是荒滩。上世纪90年代初沿河农民开始养鸭,主要集中在十八里镇,养殖品种是绍兴鸭、金定鸭等蛋用鸭,鲜鸭蛋通过当地收购商卖到了临近省市。到2005年养鸭户发现,以前三四元钱一斤的鸭蛋降到两元多也不好卖了。
养鸭户:“2元多一斤就赔钱了,那当然是不舍得了,赔钱,不过赔钱也得卖呀。”
养鸭户:“吃不下饭,谁不发愁,卖不出去,下那么多,一天100多斤,一天100多斤。”
当时贾鲁河沿岸的鸭子养殖量猛增到400万只,产蛋旺季一天就有近200吨鸭蛋。鲜鸭蛋不好保存,养鸭户急着卖埋怨当地的收购商。十八里镇仓王村的王连生就是收鸭蛋大户,他把鸭蛋贩出去后挣不了多少钱,有时还会赔本。
收购商:“送过去以后挑你的毛病,故意压你的价格,更可气有的还有上当受骗的,整车被骗的都有。”
记者:“不给钱?”
收购商:“对。”
当地长期以来只卖鲜鸭蛋,出路狭窄,看到货多外地客商趁机压价。眼看着贩鸭蛋的生意无利可图,王连生很上火。在家憋了几天他突然到外地考察去了,回来后宣布要转行做松花蛋了。
收购商:“搞这个加工呢,比贩蛋要强得多,这个松花蛋保质期长,行情不好了可以存放,行情好了当时再出售。”
经过考察王连生发现,因为鲜鸭蛋腥味大消费者食用的不多,松花蛋、咸鸭蛋等加工产品更受青睐。现在我国鸭蛋年产量达到500多万吨,约占禽蛋总量的20%,做为日常食用的产品需求量很大。近5年松花蛋等鸭蛋加工产品价格持续上涨,2002年市场上1元钱可以买3个,到2007年1元钱只能买到1个。王连生决定立即办厂,为了做好松花蛋,他专门到外地学习了技术。
松花蛋加工户:“关键是在配料,碱是2%,茶叶1%,盐是1%。”
王连生收了一万斤鲜鸭蛋投进了加工池,40天后捞出来的蛋让他傻了眼。
松花蛋加工户:“出来池以后发臭。”
记者:“臭了?”
松花蛋加工户:“对,蛋里面没凝固。”
配料和加工方法都不会有问题,原因倒底出在哪里呢?王连生很困惑。这个难题后来被临村一个收鸭蛋的人无意中解决了。这个人叫张芳,是十八里镇马庙村人,一直做着收鸭蛋的生意。2005年6月,她从朋友那里听到了一个让她兴奋的消息。
收购商:“他说现在有家企业也办了一个松花蛋厂,不过人家需求量很大,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抓紧时间,商机无限,赶快去。”
张芳坐上汽车风风火火就赶了过去,那家企业要货量大,而且每斤鸭蛋收购价高达4、5元,这让她喜出望外,经过洽谈双方签订了供货协议。两天后张芳收了3吨鸭蛋送了过去,可是到那里一验货,半数鸭蛋都被拒收了。
收购商:“他们提出鸭蛋太脏,上面有那个泥,有泥巴,有土,太多了。”
那家企业告诉张芳,鸭蛋是不经水洗就直接入池做松花蛋的,如果蛋皮太脏就容易发酵变质甚至成为臭蛋,另外脏蛋大部分是被鸭子踩踏造成的,上面会有细小裂纹,同样会影响松花蛋质量,因此一定要送干净蛋。张芳心急火燎找到了养鸭大户牛晓凤,可听说情况后,牛晓凤气不打一处来。鸭子是凌晨两点到六点左右产蛋,这段时间都在棚里,鸭蛋脏是不好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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