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利刚
站在历史发展的角度,城乡差距只会越来越小,有的人适合城市,有的人适合乡村,城市和乡村,是一道无关对错的选择题。站在城乡融合的角度,我们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写作更多的“返乡体”文章,用交流消除误解,用沟通促进融合。
春节期间,一篇名为《山东“男孩”携妻回村过年记》的文章走红网络。与之相随,“山东媳妇吃饭不上桌”等地方旧俗再成热门话题。
特殊的节点,特殊的题材,这篇文章的爆红,让人不得不想到一个春节期间的热门词汇——“返乡体”。“返乡体”成为热门词汇,源起于2015年春节的一篇爆款文章,其名为《一个博士生的返乡日记:迷惘的乡村》。
这篇文章为以后的“返乡体”文字奠定了一个基本论调,那就是农业农村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走向了满目苍凉的黄昏,生活在其中的农民,落后甚至愚昧,精神空虚死寂,恰如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涟漪。
客观说来,在经济社会的发展中,在城市化的进程中,一些村庄确实沦为了“空心村”,一些地方也确实存在“三留守”问题,甚至于,一些自然村也确实正在逐渐走向消失。这些都是客观事实,无需否认。
站在这个角度,“返乡体”文章,也揭示了一些客观存在的现象或是问题。但是我国有3万多个乡镇、60万个村民委员会、317万个自然村,放眼全国,同时需要认清的是,一些“返乡体”文章,讲述的是个别“故事”,而不是普遍“事实”。
读懂乡村,要靠科学统计而不是返乡故事。站在全国的角度审视这个问题,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一些落后低效的农业生产方式,在少数一些地方仍然存在,但全国更多的地方,实现了机械化乃至智能化生产;一些自然村确实在走向消失,但农村不会走向消亡,一批批乡村已经踏上自己的振兴之路;一些农民或许“等靠要”思想严重,精神空虚甚至道德沉沦,但更多的人坚定地相信“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
一些“返乡体”文章,只看到局部问题,看不到全面事实,这是典型的“管中窥豹”。他们看到一些农村,人越来越少,地越来越荒芜,甚至逐渐走向消失,但他们看不到,一方水土养不了一方人,虽说背井离乡,但人们去了更好的远方,一些人已经由农民变成了市民;他们看不到,昔日的田地,或退耕还林,或流转他用,并没有也不会一直荒芜下去;他们也看不到,伴随着一些村庄的消失,另一些村庄发展壮大,成为了“望得见山水,记得住乡愁”的诗意乐土;他们更看不到,虽然有人从乡村走向城市,但也有越来越多的人由城市返回乡村,他们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在他们的经营下,乡村的未来,值得期待。
这些“返乡体”文章的作者,多半享受过高等教育,其中不乏站在教育金字塔塔尖的博士生。按理说,他们发言立论,自当以全面详实的信息资料作为基础,自当理性客观、不偏不倚,而非如此这般以偏概全、渲染悲凉。
当然,作为个体写作,作者可能只是想简单地记录一些自己的感受和见闻。它们不是严谨的论文,也非专业的新闻报道,对此我们不能严苛要求。但是我们依然希望,这些从农村走出的学子们,能够以更加专业的精神、更加全面的思维、更加建设性的角度来描绘、思考、传播他们的家乡,让全社会能够更加真实地了解剧变中的中国乡村。
除了管中窥豹,还有一些“返乡体”属于典型的弄虚作假。例如2016年,《上海女孩因一顿饭逃离江西农村男友家》《春节纪事:一个病情加重的东北村庄》这两篇爆款,就是非常恶意的对农村的消费和抹黑,虽然后来被证明纯属虚构,但依然在无形中加深了人们对于农村的刻板认识和负面认知,更进一步造成了城乡的割裂和隔阂。
正像《山东“男孩”携妻回村过年记》作者所言,“山东媳妇吃饭不上桌”这种旧俗,过去应该部分存在,但现在早就已经难寻踪迹了。城乡差距,也确实存在,但绝不像一些“返乡体”文章所说那般巨大。
可喜的是,近两年的“返乡体”文章开始关注农村的新风貌、新气象。比如《北京青年报》在今年春节期间策划的“博士返乡记”栏目,就分别关注了“乡村里的扫黑除恶”“屏边农民致富经”“新乡村的重塑人”等新话题。又比如红网,今年除了刊登描绘乡村凋零的《农村,一个不断凋零的原乡》,也刊登了聚焦乡村新变的《故乡,巨变之后会走向怎样的远方?》《乡村与城市,并非待不下与留不住的两难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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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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