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母亲    农村新报讯 湖北宜昌 鲁珉

    大雪过后，冬天的寒意越来越厚。但只要有阳光，母亲总是会坐在门前，懒懒地晒着太阳，不时张望着远处来来往往的行人。
    母亲早已过了花甲之年，却仍然不肯离开那个小山村来城里居住。每到冬天，我总是会回到老家，请人去山林里伐些小树，劈成大小一致的木柴，准备着一个冬的取暖。
    母亲依旧是早早地起床，忙碌着一家人的饭菜。忙完早饭后，母亲便会搬起那把早已陈旧的木椅子，坐在门前晒太阳。那个身影，其实早就印刻在我的记忆深处了。
    我上小学的时候，母亲得了一场大病后，好长时间不能下地劳动。但她每天照例会把饭菜做好，放在留有余温的灶台上，自己则坐在门前等着我放学回家。当我风也似的放学还没进门，嘴里就在喊，好饿好饿，端起碗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母亲总是在旁边说，像个饿猴子，慢点吃，小心噎着了。
    从那以后，母亲总是喜欢坐在门前。或择菜洗菜，或缝补衣裳。特别是冬天，母亲更爱坐在门前，晒着暖暖的阳光，与乡邻们聊着天，做着好像永远做不完的家务。
    在我上大学的那个时候，回家的交通非常落后。在长江边下船后，要步行四个多小时才能到家。那次放寒假，长江起雾，船晚点了好几个小时，我到家时都快半夜了。
    我刚刚走到村头，远远地就望见屋里的灯光还亮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母亲坐在门前的身影。至今那情形历历在目，难以磨去。那深夜的灯光下，是一个母亲盼望的身影。
    现在，村里的老人大多已经走了，母亲是她那一辈的最长者了。岁月的雕痕早已印刻在母亲苍老的脸上，母亲身体不太好，可母亲依然很乐观。老屋的门前，每天都会有邻居和母亲聊天的画面，几十年来一直如此。多年来的习惯，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了。这种坚持，看似平淡，却很温馨。
    岁月总是不经意地复制着苍老。现在，即使是母亲尽力地在门前端坐，背也难以直起了。只要回家，每当母亲照例坐在门前的时候，我和女儿也会陪着母亲，说着话，看母亲脸上露出的满意与开心。
    喜欢冬日柔和的暖阳下，看母亲坐在门前的身影。只是，不知道这幅温馨的画面还能够看多久。
    但无论怎样，坐在门前母亲的影像，与那些温暖的往事一起，都会深深地印刻在柔弱的心里，在暖暖的冬日里散发出浅浅的清香。